在重庆街头到处转悠,见到了种种人间百态,或奢侈繁华,或贫困潦倒。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可开到一半,见到前面拥了不少的人。
孟绍原本来就是个习惯热闹的人,一见便吩咐停车。
“有什么好看的。”
李之峰嘀咕了一声。
分开人群进去,就看到一个菜摊被砸的稀烂。
这菜摊的规模还可以,可现在却是一地的狼藉。
就见到几个流氓样的人,对着两个蹲在地上的夫妇训斥:
“听着了,少一分钱,我们不但还来砸摊子,还把你们儿子的一只胳膊给卸了。”
蹲在地上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中统的,办案!”
一个流氓掏出了一份证件。
“哟,自家人,你们办案,你们办案。”
两个警察哪里还敢多管闲事,赶紧只当没有见到走了。
中统的几个人,又威胁了一番,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叹息着也都陆续离开。
这样的事情,在重庆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他们这群当小老百姓的哪里能够管到那么多的闲事?
那两个被砸了摊子的夫妇,这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拾残局。
老鲍?
孟绍原这才看清了那人,不就是徐晋民的那个亲戚老鲍吗?
试着叫了一声,老鲍转过身来,疑问问道:“您是?”
“啊,我是徐晋民的同事,这是怎么了?”
老鲍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别说了。”他老婆急忙阻止:“别惹祸上身了。”
至此,老鲍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开口的了。
孟绍原也没多问。
重新回到轿车上,吩咐李之峰说道:“你去让老腊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晚餐早就准备好了。
吃过晚饭,孟绍原还特意抽查了一个三个孩子的功课。
可惜,这未免为难到孟少爷了。
那些拗口的《诗经》、《楚辞》,他孟少爷都不会背啊。
嗯,好。
反正就是“好”!
昨天,是大夫人蔡雪菲陪的。
今天,自然就是祝燕妮了。
在上海的时候,孟少爷今天会想到重庆的这些女人们。
甚至大床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可真要设身处地了,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一天陪一个夫人,长久以往,非那什么不可啊!
在女色上,他孟少爷居然也有担心的时候,真正是天晓得了。
嗯,不行,等轮到山下老师和真柰子的时候,非要让她们两个和自己在一起不可!
那滋味,那美妙,孟少爷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一大早的时候,祝燕妮不肯放他起来,又缠绵了好一会这才脱身。
吃了早饭,心里想着事情,急匆匆的便去了单位。
他去的早,老腊肉比他到的更早。
一看到老腊肉,孟绍原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弄清楚没有?”
“就老鲍那件事?调查起来又不困难。”
老腊肉满不在乎地说道:“是从成都来的,还真是中统的人。”
“真中统的?”
孟绍原倒有一些意外。
本来以为那些人,要么是打着中统的旗号,要么就是仗着中统里面有人。
还真没想到是货真价实中统的人。
“如假包换。”老腊肉调查的非常清楚:“说起来,这还和徐恩曾前妻有关。”
“说的具体一点。”
“是,徐恩曾最早的原配叫梅氏,浙江吴兴人,徐恩曾自费赴美留学的时候,梅氏帮了他很大的忙,可徐恩曾回国后,便开始嫌弃自己这位糟糠之妻,不过两人一直没有离婚。”
徐恩曾凭借自己的身份,在大都市里纵情风花雪月,追逐心仪女子,后逐渐专情于自己手下的一个东北姑娘王素元。
王素元青春靓丽,给徐以不同的感受。
这个王素元虽深得徐的欢心,但徐一直未将其扶正。
颇具戏剧性的是,王素元未能完成的事情,由她的姐姐王素卿完成了。
换言之,王家两姐妹在徐恩曾的手里成为势不两立的情敌。
王素卿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她的丈夫去美国留学后,她自北京跑到南京看望妹妹,孰料,无意中却被徐恩曾相中了。
王素卿具有她妹妹所没有的知识分子气质,且漂亮毫不逊色于其妹,徐恩曾立即对她展开了攻势,用尽一切办法让她与原配离了婚,转嫁于他。
这费尽心机得来的第二次婚姻仍未让徐恩曾满足。
很快,徐恩曾又认识了中工叛徒、曾经留学苏联的费侠。
费侠是湖北钟祥人,自幼聪明好学,多才多艺,且相貌出众,有极好的口才和交际能力。
徐恩曾见过费侠后,对其情有独钟,很快二人就同居了。
徐恩曾跟费侠越相处,越觉得费难得,认为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自己。
而费侠也确实精明能干,不仅能在生活中把徐恩曾照顾得很好,而也且能在事业上给徐恩曾出谋划策。
二人相见恨晚,谁都离不开谁。
徐恩曾下定决心要把费侠要到手。
这一次,他遇到的阻力不仅来自老婆王氏,更来自于上司。
因为费侠是叛徒,其人又精明灵活,难保不是双面间谍。
与这样的人结婚,尤其对徐恩曾这种身份的人,是很忌讳的。
遇事一向挺徐恩曾的表兄陈果夫和陈立夫,这次对徐也不认可了,出面干涉此事,认为非常不妥,希望徐能收回这种想法。
可徐恩曾是铁了心,他向来事事听从表哥的主意,但这回坚决不肯听了。
最后事情到委员长那边去了,委员长对此亦极为不满,他倒不是认为徐恩曾对待女人朝三暮四有多可恶,这事在他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他担心的是费侠的身份,认为费侠精明强悍,非徐恩曾所能驾驭。
如果徐恩曾反被费侠策反了去做了内线,自己岂不是要跟着死无葬身之地?
委员长亲自找到徐恩曾训话,希望他能跟费侠划清界限。
但这徐恩曾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宁愿以辞职相逼,表示坚决不会离开费侠。
并信誓旦且地向委员长保证费侠已对过去绝对一刀两断了。
委员长虽然在这件事上没有拌饭能改变徐恩曾的想法,但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