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生活还算有趣,起码比呆在雪原时好玩多了,高峰怪石绿树红花,万物万种灵性点缀山野,端的美景无限。不过再好的景致,如果天天看也会看腻,居处无风景。
热闹过后的八百多人齐刷刷开始闭关静修,连张天放都被不空强迫学习一门佛功,整日折磨的嗷嗷大叫,等他学会后第一件事就是冲不空大叫:“打死我也不入佛门。”
他入不入的没人在意,方渐在苦修,宋云翳在苦修,张怕苦修之余顺便琢磨炼神殿阵图。只有小猪小猫热情如故,动不动就去折腾野兽玩,跑出老远,收敛灵息,示之以弱,待引来凶猛野兽捕食时才猛地大叫吓它们一跳,而后快速逃跑。一些日子下来,居处附近的野兽都快被折腾疯了,个顶个的七窍生烟,每天磨着牙的寻找两个小祸害。
这一天,俩小家伙又要去害兽玩,左侍上门了,找到张怕说话:“你能不能把遁地法术教给我?”
张怕直接拒绝:“不能。”开玩笑,遁地法术是林森那些草精唯一的保命法宝,教给自己都属于撞上了,他连宋云翳也没告诉,就担心出事。
左侍恩了一声没再多问,从储物袋取出张玉板,虽然材质一般,上有杂色,但胜在其够大,手臂长短巴掌宽窄,上面刻着九个阵图。将玉板平放下说道:“我以阵旗摆阵,不成。将图型画入符咒,不成。以神识凌空刻画催动法阵,不成。甚至以血杀布阵,还是不成。看不懂,也布不成阵,只能简单画来画去,如果炼神殿是由此阵图所化,那布阵之人肯定是化神期以上的修真高手。”停了下又道:“问你学遁地法术,是想进炼神谷好好看看。”
张怕低头看玉板,或扁或圆形状各异的九个阵图早已牢牢印入脑海,阵有起势有尾关,但这九个阵图根本找不到起势和尾关在哪,浑然天成凝成一体。更奇妙的是九个法阵能连到一起,而从阵图上却看不到连接点,也看不到通道。许多线好似重叠在一起,可仔细看又绝无关联。这还只是从平面来看,如果摆成实体,万多条线凌乱不堪,纷纷绕绕叠出万多个形状,偏都连在一起,更难找出起势何在。
抬头问左侍:“大人,可找到元婴修士不能进入的原因?”
左侍摇头:“多天参详,仅看出是九个幻阵,阵阵相连,直接作用于脑海神识。”
张怕微皱眉头,炼神殿他进过两次,第一次进连闯四层,第二次进直接进到第四层,事实证明确实是幻阵无疑,而且有记忆能力,但让他想不通的是第四层为什么会有三个活人存在?两个巨大黑老怪和一个小娃娃海灵,难道这三个人是虚幻的?
想了想又感觉不对,假如炼神殿是虚幻的,那就是不存在的,如何能成为通往外界的通道?虚幻的东西可以帮助人,也可以杀人,但万不能把人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难道炼神殿是虚实结合?是将幻阵建在外出通道之上?
张怕说出方才所想,左侍笑道:“我没想那么多,也不想去哪儿,这个阵法看不懂就不看了,来此就是告诉你一声帮不上忙;原本还想借土遁进去仔细看看,呵呵。”
一会儿工夫说了三遍土遁,说明左侍对炼神殿还是有所惦记,也许了解法阵能帮助他进阶,张怕当没听懂,恭敬道:“劳左侍大人费心。”
左侍道:“没费什么,我走了,有空再来找你。”张怕忙又送上两瓶灵酒,左侍一笑收起:“走了。”放玉板不拿,袍袖一甩,逍遥行下山。
张怕收起两张阵图,张天放推门而入,坐下问道:“那老家伙干嘛来了?”张怕玩笑道:“他打算教你佛法。”张天放怒道:“少拿这个取笑我,有本事你背个三五千段佛经给我听。”张怕笑道:“我又不是佛杀背那个干嘛,你跟不空学了什么法术?”“为什么告诉你?”张天放起身负手而出。
张怕苦笑,这家伙典型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刚想坐下忽然觉察到山下有动静,这时张天放急匆匆跑进来说道:“快出来,山下打起来了。”
俩人出门站到一处高坡向下望,二对三打的热闹,神识扫过,都是结丹中阶修士。张怕纳闷,大山里术士最多,怎么跑来五个修士互斗?
下面五个修士是同阶修为,但人少一方有一人法器精妙,勉强与对方斗个旗鼓相当。
张天放惟恐不热闹,扯脖子大叫道:“加油。”也不知是给谁喊加油,声音传到山下,五人在打斗中抽眼上望,山峦叠嶂,没看到人。
张怕瞪他一眼:“别闹。”
山下五个人打架,前面二人边打边跑,后面三人边追边打,不多会儿转过山道,消失在一座山峰后面。眼看五人跑掉,张天放很着急,谁赢谁输啊?没看到结果怎么行?拎着鬼刀冲下山,张怕叹气,大叫道:“不空。”转身回房。他刚转过身,不空已经出现在高坡处,看远处张天放蹦跳着下山,也叹口气,尾随而下。
过不多会儿,不空带张天放回来,一进屋,张天放就道:“全跑了,看见我过去,他们全跑了,没劲。”两方为宝物打架,忽然气势汹汹大步流星跑来个高手,换了你,你跑不?
张怕道:“你管人家是打是跑?山神都不管,你倒蛮有精力。”
不空道:“他们跑到村子里去了。”
十万大山禁斗,但打斗事件屡禁不止,血杀忙不过来,左侍等高手又不可能为几个人打架专跑一趟,所以缩小范围只负责山神台附近治安,禁斗变成一句口号。仅有一种情况例外,无论谁无论什么原因,只要连累到无辜百姓身死,必杀之!
张怕讶声道:“那你们就回来了?”
张天放气道:“老家伙去了,我还呆着干嘛?没劲死了,也不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