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媳妇儿完全扛不住这样丧心病狂的卫安,在她设想的情景中,她不会这么快被发现,卫安也绝不会是这样的狠厉不留余地。
卫安根本任何废话都不说,甚至都不追问那些没用的废话,而且也不软硬兼施她一上来直接就来硬的,几乎就是在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实话,她就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李家媳妇儿吓得浑身上下都痛,在卫安放开了手之后,就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卫安已经竖起一根手指了,轻声数了一声之后看着仰起头的李家媳妇儿,面无表情的说:“我数到五,在这之前,你若是再不跟我说我想听的,我就杀了你,杀了你之后,再去杀你的儿子,杀你的爹娘......我记得你,李先生好似前年才请求我父王,赐了她一名美人儿,你死了,那她就正好跟李先生成双成对了,你说对不对?”
李家媳妇儿知道卫安是在诓她看卫安这样,分明就是已经猜到了一切,凭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还会给李欣留活路?
她是在故意刺激自己,好让自己说真话。
可是她还是受不了这种刺激要是她真的死了,她娘家的人也都死了,李欣那个贱人反而逃出生天,踩着他们娘家一家人的尸骨往上爬,去过好日子,那她岂不是白死了?!
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整个人都不自在的厉害。
卫安俯下身,缓缓的又竖起了一根手指,她冰凉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这催命符却偏偏不疾不徐,如同一个榔头一个榔头的敲在人的骨头上,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骨头才会被彻底敲碎。
这种等待死亡的被戏弄的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李家媳妇儿承受不住的偏过了头,紧紧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挣扎。
卫安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就如同是一尊石像,过了片刻就又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更要命的是,她数完了三之后,就立即回头去看向管家,吩咐他:“让护卫去找她家人。”
她是说的出做得到的。
要说从前李家媳妇儿或许还会心存幻想,可是卫安那一笔架,完全把她心里的那点希望给砸碎了,现在卫安又这么步步紧逼,她揪着自己的衣襟觉得完全喘不过气来,几乎是在管家答应了以后转身的同时,用尽了身上的力气飞扑了出去,抱住了管家的腿,大哭着跟卫安求饶:“别!别!郡主,我求您了,您别对我爹娘动手,他们年纪都已经大了......您别,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生路。
这些人做事的时候,从来不想给别人留生路,在事败的时候,却又处处想别人给她们留生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她冷笑了一声,目光看向李家媳妇儿的时候更加冰冷:“我再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弄走了小世子?”
来不及了,王府太大,那些人就算是不能立即把孩子弄出王府去,在这王府里头藏身,要找到孩子,也得搜上许久。
而等搜到的时候,那些人可能早已经听见风声,知道不对,对孩子下手了。
而她绝不能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家媳妇儿终于在卫安的冷漠面前溃不成军,见卫安手一动就要指挥管家出去,吓得心惊胆战,霎那间什么也忘了,只觉得一股血腥味直冲口腔,好一会儿才把那血腥味咽了回去,尖锐的嚎叫起来:“我说!我说!是王妃身边的百合姑娘!是她!她知道小世子的下落,她知道世子的下落!”
卫安没有片刻停留,立即就看了应凯一眼:“接下来的事,就要劳烦大人了。”她一面又吩咐管家:“去百合房里搜人。”
应凯麻溜的应了一声,知道卫安这是怕手底下的那些护卫们人手不够,不能立即把孩子找出来出了差错,也没有耽误,跟管家合计了一下,就分头去找了。
蓝禾跟玉清跟在卫安后头,气的不轻:“姑娘,这个女人怎么办?”
卫安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迟疑的下了决定:“捆着,等找到了小世子,连同其他吃里爬外的一起,让锦衣卫带走。”
这些内奸留不住也不能留。
她算了一下,现在除了谢家当初有些痕迹没抹干净,其他的没什么把柄握在薛长史手里,而且这些人通通都是被薛长史收买了来设计郑王的,要是不交给锦衣卫,反而会惹隆庆帝怀疑。
不如就直接把这些人全部给锦衣卫带走,一来让隆庆帝看看,郑王府坦坦荡荡,什么都不知道,纯粹只是被人陷害,二来告诉隆庆帝,他们郑王府从始至终都只等着隆庆帝的发落,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而锦衣卫到底审出什么来,她不关心。
因为只要隆庆帝不信郑王府谋反就是了。
她现在要做的,是把郑王和谢良成救回来,让薛长史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蓝禾跟玉清答应了一声,吩咐了之后就急忙跟着卫安去了王妃的正院。
正院里头乱的厉害,卫安到的时候,那些丫头们不管是大丫头还是小丫头,一个个做事都失去了章法,横冲直撞。
三夫人和二夫人也满面急色的在吩咐什么,见了她都迎上来,焦急的告诉她孩子丢了。
卫安已经知道,她对二夫人三夫人点了点头,就去问郑王妃身边的嬷嬷:“百合在吗?”
那嬷嬷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才摇头:“百合一早就告假了,说是累了一晚上扛不住,要休息一天.......”
卫安就嗯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二夫人和三夫人再等一等。
二夫人三夫人却的等不及,不必再说什么,她们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了,好端端的,先是锦衣卫,现在又是孩子失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可是现在卫安既然这么说了,让她们等消息,就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做出的决定,她们对视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