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外面有关于八福晋的各种谣言越演越烈,原本只是针对八阿哥府后院的是是非非,现在已经发酵到了各个方面。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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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晋为人霸道跋扈是众所周知的,得罪的人也不少,之前碍于她八福晋的身份,即便有所不满,也仅只是私下里传传。这次,有关八福晋的谣言一出,一开始还有人顾忌一二,眼见宫里没什么动静,不少人的胆子都大了,跟着传人也多了,事情自然也越闹越大了。
禩花了大力气去查这些事,只是越往下查他的脸就越黑,他自认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对于福晋一向宽容,否则不会允许八福晋在处理内宅之事的同时也参与到他的政事中来。即便八福晋并不是他心中最满意的福晋人选,但是不可否认的却是最适合他的福晋人选。
这次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事情的发展也有些出乎意料,禩一直以为在交际方面,八福晋能做得好,现在看来,好只是表面上的,私下却得罪了不少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的背后他还发现了禟的影子。
每每要想到昔日形影不离的兄弟成了如今的陌路人,甚至是对手、敌人,禩心里滋味莫名,会觉得后改线,会觉得惋惜,却未后悔过他所做的决定。毕竟这压嫡之事就是他心中最大的执念,他不可能为禟放弃,也不可能为八福晋而放弃,所以即便会错过,他也会直走下去。
只是眼下这件事有些麻烦,再过几天就到宫宴了,这些风风雨雨的只在外面传到也没什么大碍,可要是传进宫里,或者说传到康熙的耳朵里,一切就不一样了。
禩目前在康熙面前算是混出了几分脸面,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功亏一篑,便直接给禟下了帖子,请他出来谈谈。就算此举不能一举解决这件事,但是只要禟就此停手,不再推波助澜,他也不会就此事再多做计较。
禟可不知道这些,他此时正忙着府里的事情,因着董鄂氏卧病在床的原因,又时至年关,此时后院里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原本禟是体贴董鄂氏,想让她好好养病,就准备将后院的事情统统交给不情不愿的婉兮,谁知他还没张嘴,董鄂氏便称自己病好了。
禟看着董鄂氏苍白面容,削瘦的身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说之前他因着大格格的关系对董鄂氏还存有几分怜惜的话,那么现在,看着病中还拽着这点权力不放的董鄂氏,禟心中对董鄂氏那仅剩的几分怜惜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厌恶之感。
董鄂氏强撑着身子接过这一大摊事,一来是为了防着婉兮抢走自己的地位,二来则是为了用实力向禟表明,这个后院真正能接过这一切的人——只有她董鄂氏,婉兮再受宠也不是适合的管家人。
可惜董鄂氏想得好,现实往往却是残酷的,她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证明自己,孰不知她这番辛苦不仅没有让禟对她产生任何好感,相反地还产生了厌恶感,就这结果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想要吐血。
婉兮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之前她就表示过对于后院的这剩余的丁点儿权力并不稀罕,可惜她的一再声明也没有四福晋的一份礼物来得能证明她的‘野心’。
这天用这晚膳,婉兮拿着禟送的新棋谱摆弄了一会儿棋谱,等收拾好东西凑上去,就见禟拿着一张帖子在看,不由地问一句:“爷在看什么?”
“八哥让人送来的帖子,想来是查到什么了。”禟冷笑一声,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依他现在的实力,想要禩查不出来也不是做不到,可是他偏偏就留了线索给他。
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他爱新觉罗禟并不是好欺负的,坐以待毙、忍气吞声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既然有胆子阴他,有得有胆子承受他的报复。
“那八阿哥的意思?”婉兮眼珠微转,一脸好奇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拿往日的情分当借口,让爷收手呗。”禟和禩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还能不明白他的那点想法。
要说禩为了帝位,付出一切,也无可厚非,毕竟最终得到一切的都是他。而现在,禩的要求却是希望他禟为了他的帝位付出一切,甚至连他们夫妻找人出气这种事,都恨不得他来承受,这算什么!
真是马不知脸长,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爷是什么想法?”婉兮不希望禟再跟八阿哥有牵扯是一定的,但是知道结果不代表明白当前的局势,所以最终看得还是禟自己的想法。
“这宴爷肯定是要赴的,至于收不收手,还得看爷的心情。”禟面上笑着,眼里却满是冰寒。
婉兮嘴角含笑,心里却不自觉地了口气,她不怕禟和八阿哥他们反目,怕只怕他他们会重修旧好。
两日后,在禟名下的酒楼包厢里,欣然赴约的禟时隔许久再次同禩同处一室,同坐一桌,两人都颇有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
“九弟,别来无恙。”禩见禟过来,不由地起身相迎。
“八哥,才是的别来无恙。”禟话中有话,表情微微带着一丝讥诮,完全无视禩那温和无害的微笑。
禩的面色微微有些僵硬,似没有想到往日以自己马首是瞻的禟,到了今日竟是连一个好都不想给他。
“九弟,当初是八哥不对,这事八哥承认,但是当初八哥针对的并不是你……”
“停。”禟见禩旧事重提,不由地打断他的解释道:“八哥,若是你请弟弟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咱们就此别过,若是其他事,也得看看她情况再做打算。”
禟的态度很明确,他不想跟禩拉什么家长,也不想跟他讨论什么往日情分,他现在要的就是他的一个态度——是想相安无事还是想针锋相对。
禩见禟态度如此强硬,便知这个死结已然是解不开了,长叹了一口气,他同禟一起坐下后,才开口道:“好,九弟既然不想提前的事,那么我们就说说现在的事吧!”
禟闻言,伸出右手,做一个‘请’的手势,等着他开口。
“九弟,你八嫂就是一个冲动性子,之前会做出那些事情,全是因为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她才会误会你和十弟,续而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禩说着看了禟一眼,语气隐晦地道:“现在我把话都跟她说清楚了,也想趁机同九弟解开这个误会。”
“哦,是这事?”禟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略显暧昧,可其中包含的意思却非常地清楚,“那八哥可知郭络罗氏在爷府里都干了些什么事,又或者说接下来她同德妃合作想算计谁?”
“这……”禩一阵语塞,沉吟片刻又道:“九弟,之前的误会都在我,现在我可以保证你八嫂不会再掺和这件事。”
禩虽然拉拢祯,却丝毫不敢信任他,若禟和俄还在,禩何苦如此,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禟虽然气恼于八福晋的所作所为,却也没想来得鱼死网破。眼下局势越来越紧张,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禩对上,否则他也不会赴这个约。
“好,既然八哥开口了,弟弟又怎么可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再有变故,八哥就别怪弟弟做事不留情面了。”禟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整个人蓄势待发,看起来相地危险。
禩心里滋味莫名,却只能点头应允,毕竟就他现在掌握势力而言,要防范大阿哥、太子等人都显得有心无力,再加上一个禟,他可不认为自己还有胜算可言。
从酒楼里出来,禩看着禟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连连,如今的禟得康熙重用,在户部又有实权,说是各方拉拢也不为过,禩此番还真是得罪不起。
禟却不管禩心中的想法,他若知趣,他至多也就是不再推波助澜,至于收尾这种事,禩若是都做不到,也就不怪他了,毕竟吃亏的不能总是别人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年底,略做准备,禟便带着董鄂氏和婉兮还有一干子女进宫参加宫宴。
相较于董鄂氏的兴致勃勃,婉兮则显得有些兴趣缺缺,之前参加宫宴时,婉兮看着桌上那冰冰凉凉的佳肴,便再无兴趣。但是这种场合,她这个侧福晋不一定非得到,但是弘旻他们却必须到,就算是为了儿子,婉兮也得跟着跑一趟。
宫宴时,各大阿哥也好,宗室皇亲、受宠的大臣也罢,都会出现在这里,从彼此之间的招呼和交谈上,不仅看出彼此之间的关系和派系。
大阿哥和太子不对付,太子和其他人都不对付,面上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和睦的模样,那场面看着平和,实则刀光剑影、电闪雷鸣,看着最为融洽的大概就是那些中立大臣之间的关系吧!
婉兮坐在一边瞧着,本以为依着禟那不管不顾的脾气,肯定没几个交好的人,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除去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同禟打招呼的宗室皇亲以及大臣真心不少。
看样子中立在某些时候比明确的派系安全也更受欢迎。
八福晋看着长袖擅舞的禟,面色复杂,她现在倒是有心再拉拢彼此之间的关系,可惜宜妃也好,禟也罢,因着她的种种作为都早早地对她死了心。
“表哥,我们可以谈谈吗?我真的不知道这其中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八福晋到底还是上前挡住了禟的路,轻声要求。
“八福晋,爷可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谈一谈的必要。”禟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显然并不打算再跟八福晋他们沾上任何的关系。
八福晋望着禟眼里那淡淡的冷意,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地消失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但是这个消息就当是我还你的。”八福晋想着禩之前说得那些话,咬咬牙,说道。
禟挑眉,目光在她脸上,见她一脸执拗,再思及德妃私下里的种种举动,沉吟片刻才道:“说吧!”
“德妃设局,目标是完颜氏和弘旻他们其中一个。”抿了抿唇,八福晋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