禟这段时间的心情都很不错,即便禩和祯上蹿下跳的给他们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甚至隐隐插手选秀的事情,想往他们的后院塞人。天
中文.网他心里清楚这一切,却没有阻拦,甚至顺着这些人的心意往下走,为得只是暂时安他们的心。
对于那些用各种理由塞到他后院的女人而言,有钱如禟,真心不在意多一双筷子。若是为人老实本分,荣华富贵养上一辈子也不是难事,可若是不老实,掐尖挑事玩手段,他也有法治得了对方。
这女人不是个个都能像婉兮那般,仅凭一眼就入了他的心,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就该属于他。他宠着纵着,甚至知道她耍手段对付人,还着提供人手和负责扫尾,也只是因为他稀罕她,喜欢她。没人知道她明媚的笑容有多么地吸引人,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已经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这世上能欺负她的人只有他一个,而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人,他会一个一个地把她们弄到她面前,让她想着法地消气,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任由那些人去算计她。
现在,刘氏就是第一个。
对,刘氏会入宜妃的眼,除了有老十四、德嫔的算计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禟本身。宜妃提及这次选秀挑两个入府时,禟心里清楚,他母妃是在抗议他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了婉兮身上,但是那是他的母妃,他不可能把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但是他可以在她觉得顺心的同时,帮着他捧在手心的人儿出气。
男人的确够粗心,可是对于他们放在心的人,永远都保留着几分细心。禟把婉兮看得很重,否则依他的脾性,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这一点从之前董鄂氏对付后院的女人,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只要是他看重的,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护着。
从马车里出来,禟带着一身的酒味回到清漪院,进门就看到摆在炕桌上只有一朵花的花瓶,眉头轻挑,颇有一丝意外。
在禟的眼里,婉兮是真实的,她可以狠,也可以作,甚至还会无理取闹,但是对于生活,她该享受的那是一点不少,甚至可以把日子过成诗,但是今天这房里的花看着就不像她的风格。
“这是怎么了?有人惹的娇娇生气了?”禟看着倚在靠枕上看书,却不理会自己的俏模样,举步上前,坐到她身旁,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禟自认对于婉兮还是十分了解的,可是有的时候他的了解并不能帮着他正确地得出结论,比如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猜不出来她在闹什么小情绪。
“是母妃又传你进宫了吗?”禟皱着眉头,他记得自己同母妃提过,这件事她看着做决定就是,不必告诉婉兮,可现在瞧着似乎事情并非像他想得那样,他母妃对于婉兮似乎还有些防备,甚至可以说是排斥?
为什么?
这一点禟一直不明白,他记得婉兮对他母妃一直很尊敬,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十分地尊敬,即便一点都不亲近,但绝对没有敷衍的意思,而最让禟觉得满意的是她从来不会阻止孩子们和他母妃亲近,甚至于在这方面她很相信宜妃,把孩子交给宜妃照顾,也不会像其他的福晋那样嘴上说着没事,实际上却连一眼都不忍放过。
那样的大方,还不如不要。
婉兮捧着手里的话本,抬头的瞬间,双眼直视禟,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模样,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喜欢。伸手轻揉他的眉心,直到变得平坦,她才丢开手中的话本,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母妃传不传妾身进宫,结局都是一样的。有些事情并不是妾身不愿意就不会发生的,而且就算没有母妃,也还有别人,似乎有太多太多的人见得不妾身过得好,就好像这瓶花,开得娇艳,艳满枝头,但是有人就容不得它只有一朵。”
婉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禟的双眼,说话时,轻声细语,一字一句听着没有火气,却透着十足的委屈。她不是铜墙铁壁,她也是人,而且还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而禟就是她最后的港湾,她受了委屈只能向他倾诉。她不管别人如何想,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会给她安慰,会在意她的喜怒。
禟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婉兮,伸手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轻轻地颤抖,便猜到她可能是知道刘氏要进府的事了。
这件事禟原本并不想瞒着婉兮,只是每次想要的时候,时机都不对,以至于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她既然知道了,那他也不瞒了,毕竟刘氏那样的女人,他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
他爱新觉罗·禟,若真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偏要一个送上门的。若是从前,他或许会看在宜妃的面上宠上几天,可惜当婉兮入了他的心之后,占据了太过重要的位置,其他的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浮云。
“你都知道了,这样也好,爷原本是想把一切都安排好再告诉你的。”禟双臂微微用力,将婉兮整个抱到自己怀里,轻声说道。
婉兮双眼圆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的确因为宜妃的举动而伤心,也因为刘氏入府而愤怒,就算有方法解决这些事情,不代表她心里不膈应。但是禟说得,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难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爷这是已经安排好了吗?”婉兮窝在他怀里,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便故作平静地问了一句。
禟低头看着偎在自己怀里的婉兮,小小的一团缩在自己怀里,心里软成一滩水。若说他刚才只是心疼,那现在就是愧疚。
若说一开始禟的是婉兮的容貌,那么拥有她之后,就是因为她的真,而现在他想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女人的真,让她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哪怕有很多因着的关系算计她,而她也想方设法地作死那些人,可他依然觉得这样的她十分地真,至少活得真,不像那些女人,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却笑着说没事。
对,禟对于女人的态度,一开始是没看在眼里,毕竟他那样的身份,想要什么似乎都是轻而易举的,以至于他对什么都不太重视,等到接触女人后,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他门清儿,看得多了,心态也就变了,特别是在对董鄂氏失望之后,他那种想要跟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就消了,之后再多的女人送到他面前,他都当成玩物来看待,觉得新鲜逗弄两下,一切只为了自己高兴和繁衍子嗣。
遇上婉兮,他慢慢地收敛起了这种心态,不,只能说他只对婉兮抱以认真的态度,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他是不可能在乎她们的死活的。
“差不多了,等到选秀结束,刘氏入府,你直接——”禟的话还没有说完,婉兮便一下子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什么!”婉兮起来的匆忙,差一点就摔着了,若不是禟动作快,她怕是要直接坐地上去了。
婉兮此时的脸上难看至极,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她猜到了所有的可能,就是没有想过禟会让刘氏入府,她本以为依着刘氏的作风,禟应该是最看不上眼的。可偏偏一切都不像她想得那样,禟居然亲点刘氏入府,这也难怪宜妃只是暗示,连句像样的询问都没有,而她难道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刘氏入府,夺去她的一切?
‘砰’的一声,婉兮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若是别的女人,婉兮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可偏偏是刘氏,那个上一世生了禟第一个儿子并且点据了他心中最特别的一个位置的女人。她能看透上一世的恩怨情仇,能说服自己放下一切,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从她手上抢走禟。
禟被婉兮这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婉兮,即便是她最狼狈的时候,他也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她骨子里透出的那股不向命运屈服的倔强。而现在的她,面色苍白,好似被抽走了精神气,整个人都蔫了。
“娇娇,你到底怎么了?”禟搂着她纤细的腰身,语气急切地问道。
婉兮有些傻愣愣地望着他,目光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担忧,但是心里却透着一股悲凉。她努力了这么久,甚至暗地里盘算着等刘氏入府后怎么收拾她,可是禟的话却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别怕,有爷在,一切都会过去的。”禟搂着她,手轻拍她的背,嘴里轻声哄着,虽然不明白她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是他语气里的担忧却显露无遗。
禟脑子转得一向快,只是他这个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婉兮为什么突然之间脸色大变。她性子历来平和,只要别人不越她的底线,她一向好说话,现在这样,他倒是真的怕她有个好歹。眼瞧着她一直不回神,禟不由地伸手轻拍她的脸颊,就怕她魔障了。
婉兮被禟这般折腾,好不容易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眼神略显幽怨地望着他,良久才道:“爷为何要让刘氏入府?”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吓成这样?”禟轻吸了一口气,无奈的同时,不由地抬手了她一个爆笠子,冷声道:“你就这么点胆子,平常对着爷不是咬就是抓的,现在一个刘氏就把你吓成这样,爷的眼光有么差吗?”
“咝——”婉兮被敲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被敲疼的位置,目光略显委屈地了一眼禟,却不知道该说些么。
“觉得委屈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不信任对于而言也是一种伤害。”禟见她这副模样,狠心想要不管,却又担心她会哭,可要说不介意,他又过了不心里的那道坎。
可以说,婉兮还真就是禟的克星。
“爷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依爷的眼光,你认为爷能看上刘氏那样的女人,你当爷瞎吗?”禟凑近婉兮几分,略显不满地压低了嗓音,双眼瞪着她,语气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