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敌人叫妹夫和大舅哥,精心呵护多年,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妹子,突然间跟另一个男人成了最亲近的人。在人家两个人的家里,哥哥成了外人。这是怎样的滋味?而李牧野和娜娜之间不但是兄妹,还曾经是初恋情人,这份兄妹情掺杂了太多沉重而珍贵的东西,藏在心底,压在心头,永远也没办法剥离。
林国羽是张娜的救命恩人,就冲这一点,李牧野就对他心存感激。只要他不带给娜娜痛苦,无论怎样的冒犯,小野哥都能谅解。如果上次的切磋举动放在当下,李牧野其实并不介意输个一招半式。
关于工作部分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这是阿辉哥的问题。由他说出来,才显得他处事公正,给予玄门足够的尊重。
李牧野要说的是私人话题。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觉得她可有可无,或者想让她离开你的生活。”李牧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道:“别伤害她,把她送回来,记住了,她娘家还有哥哥。”
“我以为你把我单独留下是想揍我一顿。”林国羽道:“倒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说明你以前所知道的李牧野都是片面的。”李牧野道:“我从来都不是玄门的敌人,只要你们幸福的生活下去,这个关系就永远不会变。”
“张娜是我妻子,只要是她在乎的,我当然也会重视。”林国羽道:“我希望你言而有信,永远只是哥哥。”
李牧野道:“哪怕有一天你们要分开了,我也只会是哥哥。”
“我还有一件事困惑许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你。”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滨州龙王碎尸案当中,乞儿帮的赵长林出手困住了袁泉,虽然是我父亲的意思,但后来我却听说乞儿帮对特调办更加言听计从,赵长山在白云堂手中,而赵长林一直想要救回兄长,如果没有你点头,他怎么会对特调办的人出手?”
“他出手之前的确问过老叶,我们当时觉得这案子的背后比较复杂,既然宗教办有这个意思,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李牧野道:“我去滨州其实只是走个过场。”
“原来如此。”林国羽道:“那案子的关键人物其实是玛格丽特,东瀛人是受她指使杀害条顿骑士团特使的,我们都不希望皇权同盟离开共和国,所以就没有阻止东瀛人那么做。”
李牧野道:“玛格丽特现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是我的学生,我很清楚她们兄妹两个在做什么打算,也很了解她在那几件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我把她交给了一个能让她安分下来的人。”
林国羽道:“我们查那件案子,追查到玛格丽特兄妹身上时就只好不了了之,我担心你不清楚玛格丽特兄妹是什么”
“我懂你的意思。”李牧野道:“她在我手里才翻不起浪。”
林国羽道:“抓那个人的这个局你布置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却把功劳让给宗教办,我觉得受之有愧,如果你改主意了,我随时愿意把这案子还给特调办。”
李牧野微微一笑,道:“我要离京一段时间,这边的事情就只能拜托给你和宗教办了,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风间妙子的能力,这女人太厉害了,如果你能请动玄尘或者赵九元二老当中的一个,最好请来一位亲自坐镇。”
“老爷子过了年就九十了,上次从北美归来后据说心有所得,要闭长关,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离开昆仑的意思。”林国羽道:“至于九元师叔祖更不是我们能请动的,而且我也不认为有这个必要,风月无上师我亲眼见过,的确是非常厉害的方士,但我对宗教办现有的力量很有信心。”
李牧野道:“你有信心是最好不过了,假如你们在行动中与之遭遇,发现拿她没什么办法,请一定不要勉强,咱们这次的主要目标不是她,抓人是次要的,打老虎才是首功,没有必要为了抓她徒增伤亡。”
京城街头,路旁一家饮品店里。
徐畅姌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吃惊的样子对着安意如,叫道:“师父,你也要去南洋?”
安意如点点头,道:“咱们师徒要分开一阵子了,你独自在京城,记得照顾好自己,那个赵灵宝你要是喜欢就跟他交往吧,师父管你是为你好,不管你也是希望你好,总之,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自为之。”
“这么说来我们老大要亲自送你去南洋。”徐畅姌笑道:“看来他很重视您呢。”
安意如面皮微微泛红,道:“他也是有正式的公干,我可不敢指望他会专门为我跑一趟。”
“您快别逗了,谁不知道特调办的大老板是个甩手大掌柜。”徐畅姌道:“我师父这么好看,性情又温柔,我看大老板肯定是被您迷的离不开您了。”
安意如轻轻摇头,道:“你还小,根本不了解男人,他那样的男人是不可能沉湎于儿女私情的,但是对师父来说,他哪怕只有一两分的心思是为了我,就足够我为他豁出命去了。”
“师父,你真傻。”徐畅姌道:“你这么替他着想,他却连个名分都不肯给你,这样的男人换做是我,一定让他滚的越远越好。”
“等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以后就不会这么说了。”安意如道:“师父这辈子算是毁在他身上了,只要能跟着他,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了,别的都不求啦。”
徐畅姌道:“我在单位里经常听恶来哥哥说起他的事情,他光是正式的婚姻就有过三段了,白起的姑姑都还不算呢。”
安意如点点头,道:“这些事他都没向我隐瞒。”
“那就更不对劲儿了,我觉得他要是真特别在乎您,就一定会想法子不让您知道那些风流韵事。”
“可我怎么觉得,如果他心中真在乎我,尊重我,就应该把那些事告诉我呢?”
二人名为师徒,情同母女,平日交往又好像闺蜜一般无话不谈。
徐畅姌叹了口气,道:“哎,女人呀女人,心里若是想着那个人,无论那人怎样都是对的,张嘴吐出来的就是真理,睁开眼放出来的也是星光,连放屁都是温暖的味道,您呀算是彻底不可救药了。”
“这次进京原本只想保住祖师基业,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这次我去南洋,可能要离开很久,如果你时间方便,记得回山门把历代祖师的牌位请到京城来,早晚三炷香不能少了。”安意如继续叮嘱道:“你的身体天赋一般,功夫也就是强身健体的水准,但道医方面已经尽得真传,甚至造诣还在我之上,要在这方面继续努力。”
“师父,那边有个白衣女人长得好漂亮,她好像认识您,时不时看您呢。”
“胡说,你师父还没鲁钝到那个地步,怎么可能有人盯着我,还能让我丝毫察觉不到,除非她”安意如猛然一惊,霍然转身,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竟已经接近她到一米之内,手里端着半盒散发着寒气的冰激凌,道:“多年不见,你本事不见得厉害多少,勾引汉子的本事倒是学会了,怎么样,敢不敢吃我一碗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