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略想了下,对骆铁匠道:“若是中间没有啥特殊情况,应该在中元节之后吧!”
“中元节之后啊?好,好啊!”骆铁匠连声道。
杨若晴也在心里偷着乐。
今个是五月初一,中元节是七月十五,这中间可是有两个半月呢,太好了太好了!
但面上,杨若晴却故意装作云淡风轻。
“嗯,你在家过到那时候也好,到时候盖道观的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你来张罗。”她扭头跟他这巧笑嫣然。
骆风棠也笑了,“那是自然。”
孙氏从后院步伐匆匆的过来了,在桌边的人群中找了一圈,然后朝杨华忠招了招手。
杨华忠赶紧起身来到孙氏这边,孙氏压低声道:“你咋还坐在这里说话呢?不是说去我大姐那边拿猪肉吗?咋还不去呢?”
晌午要留女婿他们在这边吃饭,猪肉是事先跟大姐那边打好招呼的,这都日上三竿了,得准备起来了,可这一位还在这里坐着,孙氏在后院等不下去了只得赶紧来了前院催促。
杨华忠愣了下,随即咧嘴笑了。
“瞧我这记性,这光顾着说话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我这就去拿!”他说着,赶紧转身往桌边这边来,跟大家伙儿招呼了一声,便出了堂屋门。
大家伙儿都能猜到杨华忠是去做啥,杨若晴跟孙氏这道:“娘,咱又不是外人,你就算要给棠伢子接风洗尘也用不着整太多菜,麻烦,随便炒几个下酒下饭的就成了。”
骆风棠也附和着点头。
反正,不管晴儿说啥,他作为她的男人,跟着附和就对了。
孙氏笑得一脸的慈爱,解释道:“不多不多,就是几样家常菜呢!”
杨若晴又道:“家常菜最好,我们在外面最惦记的就是家里的家常菜了。”
“娘,我可是认真的跟你说呢,这会子天气暖和了,菜肴真的不能搞太多,吃不完容易坏呢,那就可惜了!”
孙氏点头:“放心吧,不搞多菜,晴儿,你陪着棠伢子还有你大伯和嘎公聊天,我先去后院了。”
杨若晴微笑着点头,等会杨华忠回来,她就让杨华忠陪他们聊天,她再去灶房帮忙。
孙氏明明打了招呼让杨华忠速去速回,并且顺带跟大孙氏两口子打声招呼,让他们晌午别烧饭,过来一块儿吃。
可是这一碗茶的功夫过去了,杨华忠没回来。
杨若晴又起身给大家续了一碗茶,茶喝完了,杨华忠还是没回来。
孙氏忍不住,又往前院堂屋这边来探头张望。
杨若晴也有些诧异,让骆风棠代替她陪长辈说话,自己则起身来到孙氏身旁。
“你爹咋还没回来呢?我这要烧菜,都没菜!”孙氏有些焦急的道。
杨若晴道:“娘别着急,我去瞅瞅啥情况。”
她刚走到院子门口,一脚跨出去,便看到大路对面的孙家院门里出来几个人。
分别是拎着肉的杨华忠,身后跟着大孙氏。
大孙氏身后是大杰爹,跟大杰爹并肩走着,边走还边低声说话的中年男人,是……翠儿爹?
原来是翠儿爹过来了,所以杨华忠才耽误了那么久没回家来?
这会子大部队一起往这边来,显然是邀请了翠儿爹过来吃晌午饭呢!
想到这儿,杨若晴趁着他们尚未发现她,赶紧转身回了院子,跑到堂屋,孙氏站在桌边正在跟骆铁匠那说着话。
“翠儿爹过来了!”杨若晴道。
听到这话,孙氏诧了下。
正在抽旱烟的老孙头则拔出了嘴里的旱烟杆子,抬起头来。
“莫不是孙家沟你大嘎公出了啥事儿?”老孙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堂哥。
孙家沟的大嘎公从去年腊月起就病了,一直躺在床上,就连吃大饭都是捧到他床边。
正月的时候老孙头带着一家老小回孙家沟去走亲戚,在那里住了几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病床前陪着他的堂哥。
两个老汉的感情啊,越老越深……
说话的当口,杨华忠已经领着人进了堂屋。
杨若晴和骆风棠是小辈,自然要起身,骆铁匠出于客气,也站起了身对翠儿爹表达了欢迎。
一番寒暄之后,翠儿爹被招呼着入了座。
“你咋出山了?是不是你爹的病有啥变数?”
翠儿爹屁股刚挨着凳子,老孙头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翠儿爹道:“小叔你莫急,我爹还是老样子,一直养着,没有好也没有坏,情况比较稳定。”
老孙头方才松了口气,“没变坏就成,天气暖和了,你爹的病会渐渐好的,回头让小洁爹带你去镇上的怡和春医馆再抓两副好药给你爹带回去,慢慢的调理着。”
翠儿爹和小洁爹两个都点头。
“那你这趟出山来,有啥事?”老孙头又问。
孙家沟那边应该也要迎来农忙,这会子出山,肯定是有事的。
被问到出山的目的,翠儿爹一脸的凝重,垂下头去。
“到底咋回事?快说啊!”老孙头又问。
大孙氏和孙氏也都有些焦急的看着翠儿爹,大孙氏道:“大哥,到底啥事儿,你就别卖关子了!”
翠儿爹抬起头来,中年汉子那张饱受山风摧残的布满风霜的脸上,眼眶红了。
“小叔,这趟出山来,其实我是想跟你们这借点钱的!”翠儿爹道。
“借钱?啥情况?你们要做啥大事么?”老孙头不解的问道。
老孙头还清楚的记得正月的时候回孙家沟时,当时跟堂哥那里拉起家常来,得知这几年因为孙家的接济,堂哥一家在孙家沟日子也过得不错呢。
原本的茅草屋子拆掉了,盖起了青瓦土砖的大瓦房,成为孙家沟最气派的人家。
而翠儿,也打算在后面的村子里招个女婿上门,那会子正在议亲,还没完全确定下来。
“是不是跟翠儿的亲事有关啊?”老孙头又问。
翠儿爹点点头。
“实不相瞒,小叔,翠儿的婚事真是让我和她娘伤透了脑子啊,这闺女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婚事老是不顺。”翠儿爹一脸悲伤的道。
“去年她嫁了一户人家,在孙家沟附近的村子里,可是好景不长,女婿就染病死了,翠儿回了娘家。”
“这趟招个女婿上门,可是女婿还没进门,就因为过来帮咱家割麦子,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去摔断了一条腿。”
“这事儿,咱得管啊,我们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给那孩子治腿,可钱不够使了,实在没法子,只得出山来跟小叔你这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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