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长坪村骆家。
事实再一次证明杨若晴这把又赌对了,夜壶佬果真进了套子。
“找到莫氏了吗?她是否一切安好?”
杨若晴听到消息,立马披着外衣就来到屋门口。
院子里,刘雪云不动声色的垂下眼,沉声道:“莫氏一切安好,人暂时被安置在李家村里正家,由他夫人和两个媳妇暂为照顾。”
杨若晴点点头,李甲很上道。
她麻利的把衣裳全部弄好,“好了,你不用回避了,抬起头说话吧。”
心思被说破,刘雪云略有尴尬,幸好夜色充当了保护色。
杨若晴可没心思去搭理他这点小心思,且不说她里面又不是只穿着肚兜,肚兜外面还穿着亵衣呢,根本就不可能走光。
再添一件外衣是为了保暖,毕竟已经是秋天的后半夜了,感冒了总不好。
再说了,我家棠伢子可是这世上唯一入我眼的男人,就算走光我也只为他走光,让他一个人看。
“夜壶佬把莫氏藏在哪里?”心里腹诽了几句,杨若晴随即问起正事。
这才是她最关注的问题,这些年来跟夜壶佬之间就跟玩捉迷藏似的,这总算把人给找出来了,就想快些揭晓答案。
刘雪云抬起眼来,听到问,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嘴角刚动了动,便见杨若晴突然抬手。
“别说!”
刘雪云怔了下。
杨若晴眼里迸射出亢奋的光芒来,三步并两冲下台阶也来到院子里,接着道:“千万别剧透,我要亲临现场揭开谜底!”
刘雪云挑眉:“姐你确定?”
杨若晴瞥了他一眼,唇角扬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废话不多说,走起!”
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刘雪云暗暗苦笑,姐,待会不要后悔。
刘雪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肯定是跟杨若晴这汇报。
接下来前往李家村,杨若晴又去隔壁院子喊了老爹杨华忠,去老宅喊了三哥杨永智。
“晴儿,为啥不喊咱四叔啊?”杨永智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问。
杨若晴还没来得及做解答,杨华忠已出了声:“他正事帮不了啥忙,就会插科打诨,屁话一箩筐,懒得叫他了。”
杨永智愣了愣,四叔确实是个话唠。
“主要是四叔睡觉沉,估计很难喊醒,而且他还有起床气,咱明日白天再把消息透给他也一样。”杨若晴又耐心的跟杨永智这解释了句。
杨永智点头,“四叔去不去都无所谓,但永青,我必须把他拎着一块儿过去,是他的媳妇,他闺女的娘!”
杨若晴没阻拦,不管杨永青最后要不要收留莫氏,至少这会子人有下落了,你杨永青再不乐意也得跟着走一趟。
算是为这件事划上一个句号。
后院,杨永青睡得鼾声如雷,怎么喊都喊不醒。
杨永智恼了,直接冲到床边端起边上没倒的洗脚水哗啦啦泼到杨永青身上,这下,可算把杨永青从床上给弄起来了。
杨永青起床气大过天,抹了把脸上的洗脚水吼着扑上去跟杨永智打成一团。
幸好她闺女跟着金氏睡在前院,不然这场面真得吓到孩子。
两兄弟打起架来,那是势均力敌,若是没人拉架,任凭他们两个打估计打到明天天亮都很难分出胜负来。
但有杨华忠和杨若晴他们在,这胜负很快就分出来了。
杨华忠冲上去,从后面揪住杨永青的衣领口,将他转过身来,照着脸上就是重重一巴掌。
“打啥打,穿上衣裳跟我们去李家村接你媳妇!”杨华忠打完就把杨永青重重丢到地上。
虽然杨永青是三十出头正当壮年,而杨华忠四十九即将五十岁,但做惯了力气活的杨华忠这巴掌的力度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杨永青所不能抗衡的。
即便他被丢到地上,摔得腚儿都要裂成几瓣儿,痛得龇牙咧嘴,忿忿得不行的情况下,都不敢跟杨华忠这还手。
为啥?
因为杨若晴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盯着他。
只要他敢做出还手的动作,恐怕晴儿的拳脚就要招呼上来了,那十天半个月都别指望下地,大小便都得拉在床上。
罢罢罢,大丈夫能屈能伸。
杨永青拍拍腚儿上的灰土爬起身,扭身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嘴里嘟囔着:“接啥媳妇啊,我都不晓得她死哪里去了……”
杨永智再次冲上去一把揪住杨永青的双肩用力摇晃着好像要把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睡意摇没。
“你媳妇在李家村,夜壶佬把他囚禁起来了,这会子被救出来啦,你还不快些跟我们一块去接人回来!”
听到莫氏竟然是被夜壶佬给囚禁起来了,杨永青一把推开杨永智,自己从凳子上弹起来。
“李家村的夜壶佬?那个时常挑着地笼在咱两村田沟底下钻来钻去的那个老家伙?”
“对,就是他!”
夜壶佬把庄稼当做副业,有事没事就喜欢在田沟河边捞鱼摸虾。
鱼虾换了不少钱,可也没见他咋地发大财,屋子也没盖,婆娘也没娶上,大家伙儿都诧异他的钱到底都整哪里去了呢!
今夜三个女人刨出来,大家伙儿才明白原来他不是别人看到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表象,他一个人要养两个女人,如今又多了一个莫氏。
钱都花在这些地方,能发财才怪!
“老子去拿把刀,这就去砍死那个老王八蛋!”
杨永青五官狰狞,满脸凶相,撸起袖子就冲出了屋子往灶房奔去。
“快,拦住他!”
守在门口处的杨若晴抬了下脚就把杨永青绊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抬起一双涨得通红的眸子瞪着杨若晴,用力捶打地面:“晴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才是受害者!”
杨若晴在他身旁蹲下身,平静的道:“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的愤怒一点儿不比你少,夜壶佬那种人死不足惜,但你把他砍死了你自个也就被抹上了污点。”
“小堂哥,你相信我,对付夜壶佬那种人,死其实是便宜了他,我们可以有其他的方法来折磨他,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