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骆星辰翻看着手中的书信,良久,方才端起泡好的胖大海喝了一口。
“家里要添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骆星辰觉得情绪有些复杂,按理说这是好事,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即将要被人抢走似的。
他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这几日奋力的读书,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叹了口气后,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娘亲不会因多个孩子而不宠爱他的。
闭眼休憩一会,过后,他睁开眼,就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并准备寄点东西回去。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京城的一些特有的吃食。
让管家打包好了送走。
骆星辰感叹一声,他身边没有侍女啊,都是些大男人。
没办法,娘亲不让他身边有侍女,说是十八岁前不允许有……
他不得不听。
“明日就要去参加文会了,紫烟姐啥时候能回来啊?”
“怎么?我不是在吗?难道,我不如你紫烟姐?”剑眉星目的男子抱剑在怀,瞪着骆星辰。
“星大哥自然是英武无双的。”骆星辰笑起来有些腼腆。
最近星陨火气有点大,特别是对紫烟,感觉像是一个大炮仗,一点就炸。
“闲话不多说,你这次参加文会的对头资料,我给你寻来了。”星陨直接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这一通调查不难,但事情繁琐,还不能假手他人,须得亲力亲为,就免不得要赶路。
一天下来,怎能不口渴呢。
“星大哥辛苦了,资料呢?”骆星辰伸出手,讨要资料。
“都在这里。”
星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要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但时间紧急,他没空将资料整理成文字。
“来人,再沏一杯新茶来。”骆星辰高声叫道。
等管事沏茶完毕,星陨清了清嗓子道:“跟你说说我了解的最新情况。”
“今日又新添了几位来自外地的读书人,京城的有几位读书人退出了。”
就是因为每天都在变化,星陨才每天都在打听。
“哦?除了京城的所谓四大公子外,还有谁?”骆星辰挑眉。
京城四大公子是民间坊间,一些好事之徒排出来的,具体来说,就是四个特别有名气的年轻读书人,各自都有举人功名在身,年纪也都不大。
年纪最大的也只有二十岁出头,张安邦,擅长诗文,是大学士张廷玉的宗族远亲。
年纪最小的就是骆星辰本人了。
而其他两位,一位是冯家的冯青岩公子,另外一位则是窦家的窦金涵。
窦姓是一个很古老的姓氏,在南朝时候,曾经出过皇后,也算是早期的名门望族了。
但本朝开朝以后,窦家一开始依附的不是齐家,最后在群龙相争之中落败,大齐开国以后,便趋于边缘化了。
而在骆星辰看来,还是当初的齐太祖大度近乎于仁慈,放过了窦家,要是换一个心眼儿稍微小点的,不说灭门了,起码要把窦家流放的远远的,哪里会让他们在京城这一片晃悠呢。
“来的外郡的人不少,但其中要注意的,最有才华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北方郡的北离渊,另一个是来自江南的方一智,这两人一个出自豪门,另一个出自贫寒,虽出身不同,但他们都极有才华。”星陨道。
“北离家是不是北离大族的那个北离?据说跟大辽有关系?”骆星辰问道。
“哼,北离家,跟拓跋家好着呢……”星陨砸吧着嘴,正准备多说几句,可是下一刻,他看到骆星辰的脸,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
骆星辰的奶奶,似乎就是大辽的长公主,拓跋家的……这话没法说下去了啊。
“星大哥,不用顾忌什么,我跟你一样,很不喜欢那种左右逢源的二五仔。”骆星辰道。
“二五仔?”星陨不明所以。
“就是内奸,叛徒的意思,那个北离家,蛇鼠两端,我早就看不惯了。”
骆星辰直言不讳道。
“还是辰少爷深明大义!”星陨哈哈一笑道,“对,就是二五仔,北离家的,都不是好东西,到时候千万不要给面子。”
“那是当然,什么北离渊,我会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文才。”骆星辰笑眯眯的道。
“北离渊要注意,那个方一智,也不能小看,重要的是,方一智不是东陵书院出身。”星陨正色道。
“什么?江南还有不是东陵书院出身的举人?”骆星辰惊愕道。
“你是误解了吧,东陵书院还没到揽括整个江南举人的时候,最多的那一年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
“要是东陵书院当真能揽括所有的江南举人,你以为东陵书院还能存在?”
“江南是大齐的江南,不是东陵书院的江南,朝廷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星陨道。
“是我想岔了,还以为江南都是东陵书院呢,错觉,真的是错觉。”骆星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方一智不是东陵书院的,那么,能不能争取过来?”
要知道,顶尖儿的读书人是真的难得。
江南那么大,读书人那么多,能多那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想来这才学必是一等一的。
“这个,不清楚了,我只能查出一些基本情况,至于能不能招揽争取,这个就看你的了。”
星陨道。
“我个人招揽,那定然是不成的,但我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朝廷,为皇上招揽人才,免得又被东陵书院的那帮人给招揽过去了。”
骆星辰目光炯炯道:“明日,我找机会试探一下,看看他跟东陵书院是不是一条心。”
“谋定而后动吧,方一智本身就是江南人,他也是在江南中的举人,要他跟东陵书院一条心,恐怕早就是了,要是他跟东陵书院不是一条心,以后也很难改变心意。”
星陨皱眉道:“我们不怕他跟东陵书院一条心,就怕他故意隐瞒他的真实想法跟我们套近乎,替东陵书院当内奸。”
“不怕,他要是敢那么做,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骆星辰成竹在胸,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