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宝两岁的时候蹲在地上画了一只鸡蛋,再往鸡蛋里面画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就被骆铁匠和王翠莲他们惊呼成神童。
那会子一家人有事没事凑在一块儿,就说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画师,瞧瞧,两岁就能画个人脸。
虽然从没在现实世界中看过有谁的脸长得像鸡蛋,两条眉毛一条高一条低,两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
但在家里人的眼中,至少晓得画人的五官,这就是本事。
等到骆宝宝再大一点,她画的人脸更圆润了,眉毛眼睛鼻子凑在一块儿好像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脖子底下也没有身体,但大家还是在夸。
等到她再大一些,还是画那些人脸的时候,大家就没再那么夸了。
而这个时候,同样跟骆宝宝一起学画画的大志已经能用粗线条勾勒出茶壶,橘子,人脸的构造了。
等到再大一些,骆宝宝还是停留在那些不分性别的人脸上的时候,大志已经什么都能画了。
而这时候,辰儿也被找回,辰儿画的画该咋说呢?
当时画了一只蟑螂在墙上,结果把进门的王翠莲,拓跋娴,甚至杨若晴都吓一跳。
王翠莲当时就脱下脚上的鞋子冲过来拍那墙面……
打从那以后,骆宝宝渐渐就不再画画了。
她的兴趣转投到了功夫拳脚。
虽然这几年她没再画画,但是却看了不少人作的画。
她两个哥哥的,她大安舅舅的,她表舅大杰的……
画各种东西的都有。
但是今日却是第一次看到画竹子的,且还是出自小乔的手。
“小乔姐姐,看不出你本人那么病娇,可画出来的竹子却又如此傲然,我虽然鉴赏能力不够,但我看到这竹子,也能想到这株竹子必定是山里最能欺霜傲雪的那一株。”
骆宝宝盯着雪白纸上的黑色笔墨尚未干涸的竹子由衷夸赞。
小乔搁下毛笔,淡淡一笑:“宝宝你谬赞了,我不过是兴趣来了,随手一画打发无聊罢了!”
骆宝宝竖起大拇指:“随手一画都能画得这么传神,佩服!”
“那小乔姐姐,外面那些喧闹,你就不要往心里去,想画就画,想看书就看书,当她们是乱犬在吠,莫要理会。”
小乔被骆宝宝口中的‘乱犬’给逗笑了。
笑了一声后她又恢复了淡然之色,“不会的,我只会被我在乎的东西影响心绪,我不在意的,哪怕在我脚边叫,也不会干扰我分毫。”
小乔需要休息,骆宝宝于是离开了小乔的屋子。
当她拉开屋门走到门口,一眼便见隔着一扇拱形垂花门的那边院子里,好家伙,黄桂儿懒洋洋坐在一把有靠背的凳子上,架着二郎腿,正闭着眼睛源源不断的口吐芬芳。
在她斜对面的屋檐下,姚月手里捧着暖手的小铜炉在那笑吟吟看着。
当看到骆宝宝从小乔这屋里出来,姚月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下,随即缩了脑袋。
骆宝宝冷笑,她姚月以为自己缩得很敏捷了?却不知在她这种练家子的眼中,那几乎就是慢动作。
虽然画画那块她骆宝宝没天赋,但她在拳脚功夫这块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现在要回小乔姐姐屋里小眯一会儿,我这人睡觉最烦有人吵,被吵醒了我就很烦躁,待会再让我听到声响,不管是谁都是这个下场!”
骆宝宝抽出腰间的鞭子一鞭子抽过去。
面前的那棵树浑身颤栗了下,接着树叶簌簌往下掉。
骆宝宝警告的目光又扫过黄桂儿和躲进了墙角的姚月那边,然后收了鞭子返身回了小乔的屋子。
小乔已经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托着下巴看得认真,骆宝宝去而复返让她讶了下。
“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小乔问。
骆宝宝朝小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俏皮一笑。
“没落下啥,我就是想换条路走。”
在小乔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骆宝宝推开屋子的后窗,矫健的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了。
小乔:……
小乔起身走到屋门口,她在插上门闩的时候忍不住将耳朵贴在门缝那边听了几句。
便听到外面传来姚月的声音:“桂儿姐姐,你咋不骂了?这就被吓到了?”
黄桂儿压低了声忿忿说:“姚月你放屁吧,我会被吓到?天王老子都吓不到我,何况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骆宝宝!”
姚月好似偷笑了几声,又说:“既然你不怕,那你倒是接着骂呀!”
黄桂儿:“我骂了好一阵了,有些口感了,我得回屋喝口水再来骂!”
接着便是起身的响动,伴随着关门,小乔听到姚月发出一声轻嗤。
“嗛,说得好听,不还是被骆宝宝给吓唬住了嘛,怂包!”
姚月觉得无趣,也扭身回了屋子。
这边门口面的小乔听到这里,大概能猜出先前骆宝宝为啥要回来从窗户跳走了。
小乔想起骆宝宝跳窗户的动作有点滑稽,有点想笑,但笑过了,心里却暖呼呼的。
骆家人上上下下,还有亲戚朋友都待她好,对她和大志的未来寄予了希望。
小乔不想让这些看好他们,支持他们的人失望。
所以,原本准备回床上睡一会儿的她又改了主意,打从今个起,她不能慵懒,要听以前那些大夫的话,多活动活动,筋骨活动开了,热汗流出来,体内的寒气自然也会带走一些。
因为活动量增多,胃口也会变大,不要挑食,心情要豁达,这身体或许会有气色。
骆宝宝回到杨若晴这边,也不忘将先前的事儿告诉了杨若晴。
“娘,我这每一天都在努力克制,不仅我克制的辛苦,我手里这根鞭子也克制得好辛苦啊,若不是你说我们是东道主,她们是客人,看在大志哥哥的面子上也不能动手,不然我真的很想很想抽死她们俩丫的!”
把骆家后院搞得乌烟瘴气,大年的头两天就是泼妇骂街,没完没了!
杨若晴摸着骆宝宝的头发,笑着说:“快了,刚刚得到的消息,船已经搞好了,马车也在路上,今天夜里应该就可以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