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四叔和三哥两家前后脚都要盖屋子,杨永青的眼中露出了向往和羡慕。
如果换做从前,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会儿,哪怕别人家吃香喝辣住金銮殿,他都不带看一眼的。
为啥呢?
因为在他那时候的认知里,你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我吃随意一点的,咱进了茅坑拉出来的东西都一个球样儿,你拉出来也不是黄金玛瑙,对不?
至于你住金銮殿,我最茅草房子,大家往床上一躺,照样都只占个双臂宽的地儿。
等到百年之后,大家尘归尘土归土,都得死,又不是说你吃好喝好就不死了,阎王爷就把你的大名从花名册上给勾掉了!
但是后面有了小闺女之后,杨永青的想法就发生了一点改变。
首先,茅草屋子不能住,风一刮屋顶就给吹跑了,最起码得有一两间土坯房,如此也好给闺女撑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吃喝那块,糠咽菜啥的,有一顿没一顿也不可取。
闺女得填饱肚子,闺女一天不说三顿,两顿是肯定要有的,逢年过节,多少还得给闺女添置两件新衣裳,买两块糖啥的。
再到后面又添了个儿子,杨永青感觉自己的目标得再往上提一提了。
一日三顿,隔三差五都要有点荤菜给两个孩子补补身体。
屋子也需要再多几间了,总不能到时候儿子女儿长大了,姐弟还挤在一间小屋子里住吧?那也太不方便了!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疯婆娘的疯病好了,往后这日子,目标可不仅仅是往上提一提了。
现在这日子得好好的规划规划了,不能再乱糟糟的过,过成啥样算啥样了。
你要问为啥?
嘿嘿,理由很简单啊,如果说上回生儿子,是他有一次喝多了酒没把控住,一时冲动下碰了莫氏才怀了孕生下了儿子,那么如今,莫氏的疯病好了,那就是他正儿八经的媳妇儿。
又漂亮,又正常的媳妇儿,他怎么可能不接着碰?
这一碰,那往后生娃,还不得跟母鸡下蛋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么?
“二哥,三哥,你们的话启发了我,你们说的对,我确实要去找一个正儿八经的事情来做了!”
“因为我要养活我们小四房这几口人,再往后,估计还得添置吃饭的嘴,我必须得忙活起来了!”
听到杨永青愿意上进,杨永进作为二哥,那是满脸的欣慰。
“永青,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跟我和你三哥说说,我们也好帮你琢磨琢磨!”杨永进说。
杨永智也在旁边点头。
杨永青想了想,“我想要做点事来养家,最好最有效的法子肯定是去找晴儿和棠牙子帮忙的。”
“但是,我这回不太想去,因为之前晴儿已经给过我好两回机会了,安排我在几个地方的酒楼做事,从跑堂做起,但是,每一次我都没能坚持下去,都是半途而废。”
“所以这趟我是不打算再去麻烦晴儿了,我想,我去求求三叔!”
“求三叔?你想求三叔让你安排啥活计?”杨永进和杨永智都异口同声的问。
看到两个哥哥这副吃惊的模样,杨永青一点儿都不意外。
首先,三叔不是大商人,手底下并没有什么能塞人进去干活的位置。
再次,三叔也不是当官的,没法给他这个亲侄子安插职位和差事。
三叔只是一个庄户人,是长坪村的里正,天天都住在村子里。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杨永青才更加坚定的想要去‘投奔’三叔杨华忠。
“二哥,三哥,三叔他家有上百亩的田地啊,虽然说家里请了帮工在农忙的时候来帮忙打理,但是三叔自己也扑在里面非常的忙碌劳累。”
“随着他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身体那块肯定也渐渐地不能招架,我之前,还有现在,已经连续听晴儿和大安他们讨论这事儿,他们都不太建议三叔自己去操劳这些,他们都建议三叔能把这些田地租赁出去,坐着收租子就行了。”
“之前他们这样说的时候,三叔的拒绝态度都非常的明显,但是这两回,我从三叔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松动。”
杨永进长年在外面打理酒楼,是生意人,对于这块是比较敏感的。
所以听到杨永青说到这里,杨永进基本就明白了杨永青的用意。
“所以青小子,你想去把三叔的那上百亩田地给租赁下来,到时候你再去雇佣长工来打理,等年末再给三叔那边送租子,是这样吗?”杨永进问。
杨永青点头,“没错。”
“三叔的百亩田地是老母鸡,我接过来,借鸡生蛋,我出力出功夫,我去找人打理庄稼,我上交的租子,刨去租子和支付给长工们的工钱,余下的就都是我的了。”
“青小子,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也行得通,但是如果三叔那边真的答应了,那你接下来可就会很累的。”
“我不怕累,我这个年轻正当出力受累的时候,几张嘴等着吃饭呢!”杨永青说起这些,那是满脸的骄傲和自豪,再不会像当初那样抱怨这数落那了。
杨永进又说:“这样不错,有你来帮三叔打理那些田地,三叔也放心,”
“不过,你可得狠下功夫,好好对待庄稼,不然,租子交不上,一年到头白忙活不算,还得欠债!”
杨永智也顺着杨永进的话叮嘱杨永青:“二哥说的没错,咱三叔一辈子最爱惜的就是庄稼了,他经管的庄稼,在村里,乃至十里八村每一年都是收成最高的,每亩地的产出,都比十里八村其他人家的要高,主要原因就是他勤快,伺候庄稼伺候的好。”
“你若是接手了田地,你可不能懒,若是收成远不如三叔,租子也交不起,三叔就算有心照拂你,晴儿那边估计也会把田地收回去,到时候你就狼狈了!”
杨永青今天的脾气特别的好,耐心也充足。
两个哥哥叮嘱这叮嘱那,他一句话都不打断,听得很认真,而且还不时的点头,表示他把两个哥哥交待的,都牢记在心了,回头夜里忙活完拜年的事,抽个空过去跟三叔那说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