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气息无比的压抑,再加上於白曼的哭泣声,只能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刁朗再怎么不好,终究也是他翁金阔的儿子,算起来,还是自己的长子,现在被爱人一口一个男娼的叫着,让他翁金阔听着怎么会心里舒服?
翁金阔重新又点燃一支烟,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想起了前些日子调查到的那些信息。
那时翁向薇因为身体虚弱,翁金阔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女儿保外就医,这样一来,那半年的牢狱之灾可以不解自化,但女儿只是到医院里修养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被警察再次的抓回去。
翁金阔怎么想也该不会是这个效果,但后来,当他请私人侦探调查的时候,才知道,这次的幕后指使者,是一个外省市的大型黑帮参与进来,好像,很不好惹…
想想这些,翁金阔真的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筹莫展,而且孤立无援的感觉糟透了,这让一直在女方家做撑腰做后盾,而且一路官场顺利的翁金阔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翁金阔不相信命里,不相信神鬼一说,但自打过完年之后的种种迹象,让翁金阔慢慢的有些倾向于那种说法,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初抛妻弃子,不赡养老妈而导致的因果报应吗?
“金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不然我就跟那个男婊子同归于尽。”於白曼的大声呼喝让翁金阔从深深的思虑中醒过来,此时的她已经瘦得有些吓人,高挑的身体就那么干巴巴的立在翁金阔的跟前。
现在的她,仿佛只要多骂刁朗几句,都会让她多活几年似的,几乎可以说是口不择言。
“白曼,你别这么说好吗?小薇也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出了事,我能不着急吗?但问题是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不受我们的控制,如果我们再一意孤行的话,搞不好我的市长位置,和你们於家的产业都会受到威胁。你知道那个外省的黑帮多厉害吗?”翁金阔的声音也逐渐的变得大了起来。
这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说来说去,就好像翁金阔没有努力似的。
“照你这么说,就放着女儿在牢里面受苦,不管了是吗?怕你的男娼儿子不高兴是吗?现在想起给那个儿子做个好父亲,早干什么去了?”於白曼开始越发的无理取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听到爱人这么过分的话,翁金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道,
“刁朗的儿子才几岁的孩子,咱们女儿故意撞人家的孩子,她就没有错吗?如果要是撞出了事,你说该怎么办?你认为出点钱就没事了,那孩子残疾了的话该怎么办?”
“他不是没残疾吗?总不能就这么借题发挥吧?”
“…”翁金阔喝了口茶几上,已经凉了的茶水,继续抽着烟。心里就像是打饭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都有了,无奈到头疼。
於白曼看着自己的丈夫坐在跟前,干笑了两声,然后眼神有些恍惚的说道,
“反正都撞了,不如把那小孽种给撞死,到时候花点丧葬费不就成了?反正长大了也得祸害别人的家庭。”
翁金阔知道自己的爱人出生在富贵人家,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坎坷,冷不丁的受到这样的待遇,肯定会难以接受,但要是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翁金阔还是觉得有些脊背发毛。
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毕竟於家已经富贵好几代了,娇惯的生活环境,让整个於家人都有些过强的主观意识,爱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翁金阔都要祈祷上天了。
“白曼…你去休息一下吧…”翁金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
“呵呵~现在想起和前妻生的孩子了?我倒要让你看看哪头轻哪头重…”於白曼撇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飘飘悠悠的往楼上走去。
看着这个家不像家的别墅,翁金阔一个头,好几个大。
刁朗回到家后,房间里依旧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除了冰箱和墙壁上挂钟发出的声音,也找不到别的生机。
他洗漱过后,看了下空荡荡的大床,刁朗决定今晚在沙发上睡好了,他到卧室的衣柜里找出毯子,然后把对面的电视机打开,声音调小,让房间里有些声音,这样不会觉得寂寞。
就在刁朗刚刚给自己倒杯水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原来是奶奶。
“喂,奶奶,您身体不舒服吗?”刁朗放下水杯,劈头就朝奶奶这么问道。
刁慧仪在那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奶奶没事,这边也不用你挂念…你这么晚了,说话声音还这么精神,是不是心里有事啊?”刁慧仪到底是过来人,虽然自从搬到这个新居之后,物质生活瞬间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刁慧仪最最看重的,依旧是这个大孙子的心情如何,她好怕刁朗过得不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刁慧仪每次通话,都能感觉到刁朗的心情如何。
“啊,我没事的,奶奶,我这几天单位要开始业务考试,在这边看书学习了着,所以睡得晚了些。”刁朗在这边扒瞎,希望奶奶能相信。
“…那好吧,记得心里有事的话,别跟奶奶瞒着,啊,别以为奶奶会离不开优越的物质生活,我活这么大年纪什么事没经历过?奶奶很心疼你的,有事别一个人憋着知道吗?”
刁慧仪在那边说着话,刁朗心里却难受得要命,奶奶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如此的挂念自己。
刁朗在电话里聊了些别的,然后挂断电话,他看了下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再不睡第二天工作会没精神的,想到这里,刁朗便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觉门口有声音,再然后因为太困,便继续睡了。
刁朗知道,越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就越是该养足精神,好好工作,不能懈怠任何一个环节。
冷沉回到公寓后,看到房间里灯已经关掉,只有电视机里亮着微弱的光,而小花兽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看着他睡得沉沉的样子,冷沉心里一软,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这一吻之后,好像什么烦心的事都没了。
第二天刁朗醒来时,是在卧室里,而身边则是冷沉拥着自己,刁朗眨了眨眼睛,才回想起,昨晚好像听到了门口有动静,那是冷沉回来时的声音。
想不到他还会回来…
刁朗以为,他会好好陪他的梦丹和孩子。
“醒了?”
头顶传来冷沉的声音,带着些晨起的沙哑,刁朗抬头看着他,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两点了。”
刁朗在心里苦笑了下,这么晚,什么陪伴都够了吧…
这时,冷沉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变成了普通的,反正不再是贝梦丹专属的声音,但即使是这样,刁朗也能猜出,这个时候打电话,而且冷沉又这么担心的,应该除了贝梦丹不会是别人了。
那个像白玉雕花一样的女人,估计任哪个男人都会放不下吧。
刁朗看到冷沉那专注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一直憋闷,便翻身下床,关上了卧室的门,他不想让自己找不愉快。
刁朗刚到厨房的时候,门口却想起了一阵门铃声,声音很柔和,就像是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似的。
刁朗开门后,却看到奶奶带着一个口袋出现在公寓的门口,朝刁朗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来。
“奶奶,你怎么来了?”刁朗忙把刁慧仪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然后又把拖鞋递过去。
“…没事,奶奶想看看你。”
“那你打个电话,让我回去不就行了?”刁朗有些不理解,奶奶为什么这样做,他把刁慧仪拉到沙发上,给她到了杯水放到跟前。
“让你回去,你不得带着冷沉啊,怕你有压力,他又那么忙。”刁慧仪想的很多,说完,又往周围看了看,刁朗即刻明白了奶奶的意思,便回答道,
“他工作很忙,昨晚回来的有些晚。”
刁慧仪顿了顿,然后说道,
“我拿来了早餐,你们别做了。”
刁慧仪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卧室有开门声,冷沉看到她来了,马上打着招呼,
“奶奶,这么早啊。”冷沉招呼着,心里有些虚。
刁慧仪见时间还早,便和冷沉说道,
“冷沉啊,我知道你工作忙,所以我特地早点过来,只是想和你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听到长辈这么说,冷沉便把刁慧仪让到了书房来。
刁慧仪坐到了他书桌的对面,说道,
“刁朗好像一直不开心…是不是觉得和他有些不合适了?”
“奶奶,我没有这么想过…”冷沉想继续再说些什么,但被刁慧仪抢先说道,
“但愿一切来得及,你们俩目前还只是定情,还没有结婚,要是真的觉得不合适了,千万别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会带着孩子离开那个公寓的,刁朗是个认真的孩子,我只求你对他上点心,可我看到的,听到的,一直是他不开心,一直是他忧郁的声音和样子…”刁慧仪说着说着,就觉得一阵心痛。
“奶奶,您误会了…”
“你们刚在一起时我就觉得不合适,差距太大了,我们是穷人,难免会有合不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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