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既是真心来投,此时可有计策助我?”兵权的事情董卓没要,不过你既然来投,总得意思意思,展示一下本事吧。
“目前董公所困非是丁原,而是兵力不足以震慑洛阳,羽林、虎贲诸军虽降,却皆有顾虑,真的乱起,董公恐难号令。”陈默笑道。
“陈将军无需多虑,我已命我麾下悍将率军赶来,很快便会抵达洛阳。”董卓微笑道。
“多久?”陈默看向董卓反问道:“便是并州军降了董公,若发现董公本部兵马不多,恐怕也未必会出力。”
董卓无奈的点点头,他虽然已经发出命令,但从关中到这里,没有十天半个月,他的大部人马也赶不来,而如今洛阳局势并未真的稳定,十几天的时间,足够生出许多变故。
“陈将军可有解决之策?”董卓问道。
“可令心腹将领统领禁军,董公兵马则夜出昼回,做出董公麾下兵马源源不断之相,虽不能一直隐瞒,但足矣令洛阳局势稳住。”陈默微笑道。
董卓和李儒相视一眼,这一计,李儒之前也说过,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用,李儒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董卓朗声笑道:“都说陈将军乃清平之能吏,如今看来,那许子将未免轻视了陈将军,就依陈将军之计。”
“过誉。”陈默笑着摇了摇头道:“废立之事末将并不赞同,但事已至此,想来此时再劝,已是无用,末将只想洛阳能安稳下,大汉已经不起波折,希望董公莫要让人失望吧。”
说到最后,陈默凝神看向董卓,命数94,气运94。
这真是陈默目前为止,所见命数、气运最高之人,或许此事之后,就看董卓是否能够凝聚命格了,只是不明白为何吕布都能凝聚命格,董卓已至如今声势,却依旧没有凝聚命格。
“陈将军也不信先帝遗诏?”李儒不解道。
“我信,潘隐找过我。”陈默摇了摇头道:“不过此事与诏书无关,我不赞同废立,一者,先帝驾崩未久,社稷动荡,此时不管先帝是否留下诏书,但无论何人行废立之事都绝非明智之举。”
“陈将军是说某出身不够?”董卓眯眼道。
“不,有一定关系,但并非最重要的。”陈默起身,看向两人道:“自去岁改州牧治之后,皇权日渐衰颓,地方实权大增,董公此时给天下人开了个头,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之事,若董公无法成功,那董公失败之后,天下大乱将不可避免,所以……我来助董公尽快稳定朝局,只是能否功成,末将不知,只是想为这大汉再尽一份力,以全君臣之义!”
董卓和李儒闻言肃然道:“陈将军放心,卓虽不才,亦愿我大汉能长盛不衰。”
但愿如此……
陈默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起身,对着董卓一礼道:“时辰不早,董公应该还有事做,默便不叨扰了。”
董卓闻言起身相送,一路将陈默送到门口方才告别。
“此人之言,有几分可信?”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董卓带着李儒和华雄往回走,一边问道。
“六分。”李儒想了想道。
“这么少?”董卓意外的看向李儒,他刚才有些被陈默打动了。
“陈默此人,虽出身名门,然自小贫寒,能跻身士族之列,在洛阳有今日之地位,旁人看来或许以运气居多,但以其今日所行来看,此人有智,而且颇为果决,不会为情义所惑,据儒所知,陈默来洛阳,与袁家颇有交情,此番袁绍连翻不用其策,最后失势挂印而走,陈默却毫不犹豫来此投诚,说其趋炎附势或许有些过了,但其能看清形势,一旦心有决定,不会为情感所困,他日若岳父失势,今日如何对袁绍,他日弃岳父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李儒笑道。
“官场上何处不是如此?”董卓闻言却不甚在意,微笑道:“如此,反而比那些士人更好些,我看这般挺好,那袁本初自己当断不断,不用良谋,如今弃印而去,陈默并未负他!”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李儒还是觉得陈默有些不近人情,或者也可说是凉薄。
陈默离开董卓营地之后,便直接回家,如今洛阳经过连翻动乱,整座城市比以往萧条了许多,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便是偶尔有些行人,也是来去匆匆,早不复往日热闹喧哗。
回到家中,不知是否受了外面的影响,便是家中也给人一股冷冷清清之感,明明已是春季,万物复苏,但却有种秋日萧瑟之感。
不变的也只有人了,云思见到陈默回来,连忙上前帮陈默宽衣。
“下午曹公来寻过夫君,只是夫君不在,曹公等候了片刻,便离开了。”云思一边帮陈默更衣,一边说道。
“明日我便去拜访他!”陈默点了点头笑道,投奔董卓这步棋,不管对错,既然已经走出来了,就必须走好,如果董卓真能稳住局势,重现大汉盛世,那一切都值得,但若不能,他从董卓这边谋取并州也会更容易一些。
就如李儒推断一般,陈默来投奔董卓,是真心,但也非没有私心,这一切,都建立在董卓是否能够稳定局势的前提上。
就如袁绍,如果袁绍能够出手果决,在董卓占据优势之前,掌控洛阳,陈默会继续辅佐袁绍,帮袁绍巩固权利,但袁绍接连两次的不作为,多少让陈默有些失望,袁绍一走,洛阳各部军队便陷入群龙无首之局,无论陈默还是曹操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整合洛阳兵权,更别说跟董卓相争了,为更快结束洛阳混乱,陈默选择投奔董卓,至少,尽快结束洛阳混战,能让洛阳,让皇室保持一定元气。
这一夜,陈默抱着爱妾睡得很香,但在并州营中,李肃带着赤兔马来见吕布以显董卓诚意。
“奉先,此乃董公爱马,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听闻奉先这般猛将,竟为一刀笔吏,更无一匹良驹为坐骑,特命肃带赤兔前来相赠。”李肃指了指赤兔笑道。
“好马!”吕布的目光落在赤兔身上便挪不开了,他自幼在边关长大,对于战马一眼便能看出优劣,自然能看出赤兔的价值,忍不住伸手去摸。
“奉先小心,此马性烈!”李肃见状连忙想要阻止,却愕然发现吕布一把拉住缰绳,已经翻身上马。
赤兔乃马中异种,性烈无比,董卓都是耗费了老大力气,方才将此马驯服,但此刻吕布坐在马背上,任由赤兔来回嘶鸣奔跑,双腿牢牢夹着马腹,不时催促马儿快跑,一直折腾了近半个时辰,赤兔似乎没了力气,渐渐停下来。
“可惜了,这马儿已被人驯服过,少了许多野性!”吕布策马回来,翻身下马摇头叹道,竟有些意犹未尽之意。
“奉先!”李肃见状松了口气,来到吕布面前微笑道:“董公之诚意已然送到,奉先你……”
“放心,我意已决,今夜便随你投奔董公!”吕布摸着赤兔的鬃毛笑道。
李肃闻言大喜,正想说话,帐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吕布带着李肃出帐,正看到丁原领着亲卫将他的帐子团团围住,李肃见状面色大变。
“见过将军!”吕布对着丁原一礼道。
“奉先!”丁原看了看吕布,又看了看吕布身后的赤兔,浓眉一挑,冷声道:“你身后的马儿,若我未看错,当时董贼坐骑,如何会在此处?”
“董公赠予我。”吕布摸了摸赤兔的鬃毛,看着丁原道:“另外,我已答应董公入其麾下,将军来的正好,另寻高明吧!”
“混账,董卓乃国贼,你敢背叛于我!?给我拿下!”丁原闻言勃然大怒,厉喝道。
“谁敢!?”吕布目光一冷,森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一群将士被他目光一扫,心气一寒,没了动作。
“你……”丁原见状心中一堵,指着吕布厉喝道:“董卓乃国贼,你若帮他,岂非与天下人为敌?”
“丁将军此言差矣!”李肃见吕布一言便镇住了场面,四周并州将士不敢上前,心中一定,闻言微笑道:“董公与丁将军一般,乃奉诏入京,如今也是受了先帝遗诏,整顿洛阳,何来国贼之说,反倒是丁将军,无朝廷诏书,擅自引战,反而居心妥测!”
“荒唐,董卓倒行逆施,围困皇宫,善行废立之举,如何不是国贼!”丁原看着吕布,森然道:“今日你若能够悬崖勒马,我尚可饶你一命,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取你性命!”
“凭你?”吕布冷笑一声,翻身上马,自亲随手中接过方天画戟一指丁原道:“自入并州以来,不立恩信,却只知为自己一己之私,枉顾我军将士性命,我大好男儿,这些年所杀胡贼不知凡己,却被你用作一刀笔吏,你赏罚不均,无恩义于我军将士,凭何要我等为你效命?三军将士,我今日受董公相招,前往其麾下效力,尔等若愿随我,日后还是兄弟,但若不愿,他日战场之上再见,休怪吕布不讲往日袍泽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