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祖,此魔刃与那些杂物,都分配给你们吧。”王守哲拱手说道,“请三位老祖勿要推辞,我王氏在今日命运转折之战中,非但没有人员折损,还获得如此巨大丰收,还是仰仗了三位老祖威风。”
儒鸿老祖等互相对望了一眼,均是感觉到守哲真会做人。
随后,由陈氏的儒鸿老祖开口道:“既守哲有心关照吾等姻亲家族,我们便不推辞了。只是此魔修身上的战利品,得一分为四,我们四家一人一份。”
王守哲刚想开口之际。
漭老祖说道:“行了,守哲你也莫要多言。此事本来就是我们三家占了便宜,若是你们王氏不拿一份,我们可厚不下这脸皮。”
明升老祖也在一旁附和不已。
“既然如此,那我们王氏的一份,转给钟老哥吧。”王守哲略作沉吟后,决定道。
他是一族之长,又是此役当仁不让的总指挥,战后事宜,包括如何分配战利品自然由他决策。
钟兴旺一愣,急忙推辞说:“守哲老弟,我就不需要了,我这就是纯粹来助拳的。”
“不拿可不行。”王守哲严肃地说道,“你不拿,倒是自己显得和王氏关系多好,或是自己多讲情意。但是这让其它拿了战利品的老祖情何以堪?”
“战利品和利益分享,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拿的便得当仁不让地拿。”
有多少家族,盟友,都是因为战利品的原因,导致心生嫌隙,最终分崩离析。因此在此事上,须得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旁的珑烟老祖,也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钟兴旺:“守哲让你拿,你就拿,扭扭捏捏,哪来的矫情?”
“是是是,学姐说得对,守哲老弟说得对。”钟兴旺一下子怂了,急忙对王守哲拱手道,“我都听你的。”
如此,儒鸿等三位老祖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如守哲所说,若是这钟兴旺不肯拿,他们三个怎么厚得下这脸皮?
而他们又和钟兴旺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不一样,他们可是有子子孙孙,一个家族在呢。
“找炼器大师维修的话,预计得一千至一千五乾金。而寄卖的话,毕竟这是魔器比较难卖,能在一两年内卖掉就不错了。”钟兴旺毕竟是长期坐镇黑市的执事,估价,市场需求等,他比谁门儿清。
三位老祖犹豫着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修好了寄卖,毕竟这其中至少有两千至三千乾金的差价。四人一分,也得有大好几百乾金。
这对九品世家来说已是不小的一笔巨款了,别说一年时间了,两年他们也耗得起。
就拿综合实力最弱的映秀卢氏来说,一年的总收益,刨开整个家族的巨大开销后,一年能存下五六百乾金就不错了。
其余两族虽然更富有一些,却是开销更加庞大。
总之,对任何九品,甚至是八品家族来说,大几百乾金都不是小数目。
等最终落定后。
几位老祖,甚至和钟兴旺之间都热络了几分,毕竟是一起“分过脏”的盟友。
大家眉宇间都充满了喜色,对此行是万般满意,尤其对王守哲更是满意。他非但指挥若定,整场战斗打得漂漂亮亮的,连对战利品的处置也是井井有条,考虑周详。
一旁的陈方杰,内心同样是在感慨万千,守哲的手段还真是令他敬佩。连一个个老祖宗们,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帖帖。
不过这群老祖宗们反应也太大了些,不就是每人一笔总计八九千乾金的收益吗?至于笑得如此合不拢嘴么?凭得没了老祖风范。
你们若是知道了,守哲前些日子弄了两枚天灵丹以及全套辅材,岂非要惊得眼珠子都掉落了?
不过此事他可是不敢说,还得严格保密,便是在自家老祖面前也得守口如瓶。否则,若是让守哲晓得了,怕是打不死他。
不知不觉间,陈方杰这个未来姐夫,对王守哲这个未来舅子已经充满了敬畏。他的手笔太大了,一桩一桩的大手笔,连老祖们都听从他调遣。
除了陈方杰外,宁西梁氏的梁浩峰同样惊异不已,这王氏新族长王守哲,比起传言可厉害多了。多位老祖,都仿佛处处要听从他的意见。
此外,儒鸿老祖等几人热火朝天的分赃场面,也让梁浩峰心醉不已,他不过是一个随时挨宰的阶下囚。
这就是便是站队错误后的结果了。
若是早知那王守哲是如此厉害,打死他也不敢来淌这浑水。
“浩峰老祖。”处理完部分战利品分配后,王守哲总算将注意力放到梁浩峰身上了,他客气地拱手说,“不如您自己说说,准备付出什么代价来保命?”
“王族长客气客气。”梁浩峰内心充满了苦闷,不敢在王守哲面前拿乔,把姿态放得很低,“此番的确是我梁浩峰被猪油蒙了心,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得认打认罚。只是我梁氏乃是小小的九品末流世家,能拿得出手的财产不多。”
“浩峰老祖客气了,咱们谁不是九品末流呢?”王守哲似笑非笑地冷笑,“哪家都生存不易啊。”
“既如此,那我们在长宁卫中有一个大别院,外加五套临街旺铺,加起来得值上万乾金。”梁浩峰知道王守哲不好糊弄,只能咬牙割肉道,“全部转给王氏。”
他心头都在滴血了,梁氏祖祖辈辈们攒一些家底可不容易,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家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呵呵一万乾金的资产?”王守哲表情严肃了起来,“浩峰老祖,莫非是把我王氏当叫花子,如此好打发吗?”
“啊?”梁浩峰没想到王守哲的胃口如此之大,上万乾金的资产,在他眼里就像是打发叫花子?他的脸色涨得发红,知道今天要自断胳膊了,狠狠心道,“我们梁氏在长宁卫外围,早期购买了一座庄园,有两千多亩果园和一个小型湖泊。不过您也知道,长宁卫附近的庄园都是长期投资性质,赌的是未来长期看涨。因此每年真正的产值较低,目前时值作价一万吧。”
王氏曾经在长宁卫城里,城外附近也有不少产业。但是为了家族的生存,以及当时宵翰老祖冲击灵台境,都给作价卖掉了。
长宁卫城,以及周边地区,乃是整个长宁地区核心地带。整体产业的售价和产值比例,通常都是呈高价低产之势。
但是核心地区有发展潜力,而且更加安全,还是有不少家族愿意购买做长线。
“两万?”王守哲略作踌躇道,“此价格倒是略有几分诚意了。不过,浩峰老祖乃是家中唯一老祖吧?若是陨落在此,家中后继无灵台的话……”
此言一出,梁浩峰倒是眉头直跳有些怒了:“王族长未免太过贪婪了,你若再咄咄逼人,不如杀了我梁浩峰。族中资产一卖,我重孙儿也够冲击灵台资源了。你总得讲点道理吧。”
“贪婪?讲道理。”王守哲冷笑不已,“今日若非我王守哲有几分本事,王氏就要被你们灭族了。到时候,我王氏上哪里说理去?别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买命,给你家族留一份生机了。你参与针对我王氏灭族行动,我便是灭你全族,也是合情合理!梁浩峰,别给你机会把握不住。”
灭族!
梁浩峰浑身一颤,眼神中掠过了畏惧之色。这王守哲做得出来吗?惹怒了他,多半还是做得出来的,而且他竟然还有能力做到。
一旁的明升老祖也在帮腔说:“守哲说的不错,你这可是参与的人家灭族行动。既然失败了,就得承担后果。”
与此同时,漭老祖和儒鸿老祖也是纷纷表态,若是守哲想要合情合理的报复梁氏,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一来,梁浩峰又是立马怂了,苦笑着对王守哲道:“王族长说个数吧,望王族长给我梁氏一条活路。”
他清楚了,若是自己死在这里,哪怕王守哲只要略微针对一下没有灵台老祖坐镇的梁氏,恐怕梁氏多半也没了活路。
“四万!”王守哲淡定如常道,“你梁氏不是购买天灵丹还差些钱吗?说明你梁氏经营有方,存了不少家底。梁浩峰,你也别黑脸,就当你家灵台种子冲关失败不就行了?”
四万!
梁浩峰摇摇欲坠,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王守哲,太狠了!
便是连儒鸿等老祖,都是眼皮子直跳,守哲若是狠起来,当真是可怕。这四万赔款出来,这宁西梁氏当真是伤筋动骨了。
不过这么做也对,若是叫刘赵两氏得逞了,王氏就倒大霉了。
也难怪守哲发狠,要将梁氏砍残。
许久之后。
梁浩峰就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一般,苍老了十多岁,悲悯不已:“此事,我认栽了。”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契约问题。
以王守哲对契约的手段,再加上三位老祖见证,无论是族产转让契约,还是欠款契约,都是找不出半点毛病。
此事一成。
儒鸿等三位老祖,都是以异样的眼神看着王守哲了。此子不大拉拢人心上手段独到,对敌人更是毫不手软,当真是前途无量!
四万乾金的赔款啊!
一个九品家族得辛辛苦苦攒多少年的积蓄?
他们也眼馋这笔钱,但是也知道这是王氏拿家族兴衰灭亡,搏命换来的,自然不会有沾手的意图。
“三位老祖,此间虽然事了。”王守哲拱手说道,“但是守哲却觉得,我们几个血脉家族之间,还得加强彼此合作的深度。”
合作的深度?
儒鸿等三位老祖,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守哲的意思是,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儒鸿老祖疑惑地说道。
“这只是其中一点,毕竟咱们各家族,相较于天人世家根基太过浅薄。”王守哲谏言道,“若是能再抱团紧密一些,便能做成更多事情,获得更多利益。”
漭老祖沉吟道:“守哲的想法很不错,据我所知,越是靠向陇左郡的卫城,一些家族便越是团结。原因有二,那些卫城的历史更加久远,家族之间关系更加紧密。第二,一些姻亲家族之间,必然要出现一位能够左右逢源,能调和所有矛盾的居中者。仅看第二点的话,守哲似乎很合格。”
明升老祖说道:“漭老祖还漏说了一点,各家族难免都会有私心,不愿意家族产业外泄。各家族若团结一致,必须得有一项共同产业,并彼此达成利益共享。否则所谓的深度联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溃。”
儒鸿老祖略作思量后说道:“两位老祖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守哲如此思虑也是对的。等过了这阵,咱们做下来好好谈一谈。咱们先行撤退,免得耽搁守哲他们继续秋冬猎。”
“既如此,那守哲就不送诸位老祖了。”王守哲笑着拱手。
待得三位老祖将粱浩峰一起押走后。
王氏家族依旧在此营地中多待了一天,战场的收拾,战利品的归类,尸体的焚化,都是非常繁琐的后续工作。
但是王氏众人辛苦归辛苦,却都是非常地兴奋,甚至晚上还举办了一次小小的庆典。
随后,便是踏上了真正秋冬猎的征程。
时间一晃而过。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平安镇已进入了初冬时节。
前两天,还下了一场小小的初雪,让天气瞬间冷了许多。
宙轩关。
每年这个时节,都是最为热闹时间段。
除了一部分玄武世家,会选择出宙轩关进行秋冬猎外。也会有不少散修从大老远赶来,共同出钱购买物资,并结伴而行进入外域冒险。
有些散修,会永远回不来。
也有部分散修,会获得不菲的收获,可以安安心心修炼个一两年。甚至有极个别散修,会因此而发财,十来年都未必需要再出门了。
因此,宙轩关瓮城内,会聚集不少行脚商,甚至是一些商行的代表人士。
他们都是来收购一些外域的产出,只要是值点钱的,什么灵药,凶兽肉,矿石,高阶凶兽灵骨,皮毛,灵木等等等!
有部分散修满载而归时,会选择出售一部分杂物,即减轻负重又有利于分配。
倒是玄武世家,多半有自己的处理门道,不太会随意低价卖给行脚商。
城墙上。
一对少女和少男,正在穷目眺望着外域方向。
那少女的嘴都嘟囔了起来:“守哲哥哥也真是的,说是去半个月就回,这都快二十天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那少女明眸皓齿,身材高窕,是个难得的小美人胚子。正是王守哲的未来小姨子,柳若蕾。
“若蕾。”另外一个年长些的青少年说道,“守哲兄想必是略耽搁了两日,别急,咱们要相信他。”这青少年,赫然是王守哲的未来小舅子柳远睿。
王守哲临走之前,自是不可能放弃主宅而不管。
以他料敌从宽的性格,必然会担心老巢空虚会不会被偷。因此,他联系了柳远睿与若蕾,通过他们将柳氏的第三老祖——志胜老祖请了过来坐镇。
志胜老祖与王氏渊源不浅,他的奶奶便是王氏嫡女王珠薇。
因此,志胜老祖几乎没有犹豫,便应承了此事。
就在柳若蕾和柳远睿守了半天,没守到王守哲时。
又有两拨年轻男女上了城墙,他们是刘赵两氏最年轻的一代,同样每日里都来宙轩关等待家人。
为首的,便是曾经被王珞秋打断肋骨的刘永浩,以及憨小子赵鼎腾。
刘永浩虽然不敢正面怼柳若蕾等,却依旧少不得自说自话地风言风语。说什么王氏这一次必然是凶多吉少了,说不定葬身于凶兽肚皮了之类。
话虽如此,可那些年轻男女同样满是担心之色。
外域凶险,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族出去的长辈,一定会安然无恙归来。
就在柳若蕾生着闷气,准备上前理论一番时。
蓦地!
刘氏一个少男喊了起来:“车队,有车队。有十七八架马车,好大的队伍,肯定是咱们刘赵两氏的人回来了。”
“肯定是咱们刘赵的车队。我听说王氏仅出去了十架马车。”
“糟糕。”柳若蕾的心都揪了起来,她隐约听志胜老祖语焉不详地说过,王氏和刘赵两氏,多半会趁着此次秋冬猎解决一些矛盾。
若是刘赵两氏的人满载而归,那岂不代表着守哲哥哥他们……?
一些行脚商,镇关士卒,商家代表,以及杂七杂八的闻讯有大车队回归时,都跑上了城墙看起热闹来了。
如此规模的车队,必是某个家族车队。
而这一次从宙轩关出去的玄武世家,总共不过六七家而已。其中,有三家已经回来了。
车队缓缓接近。
有老练的守关士卒说道:“多半是刘赵两氏的车队,他们出去了十四架马车,估计是路上捡了三架。咦,最前面那架马车轿厢头顶载的,好像是一只大蟒头啊。”
“乖乖!好大的蟒头,头顶还生角了,这怕是快要化蛟了吧?”
“化蛟还不至于。”某人说道,“但是从那蟒头判断,应该是达到三阶巅峰左右的吞山蟒。”
“哈哈哈!”刘永浩畅快淋漓地大笑了起来,他自信满满,“这必然是我们刘氏猎杀的吞山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