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回忆之前和混天之躯接触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因果相互纠纠缠,恰好看到了后土进入阵法,换取了娲皇得以脱困而出的画面,而之前卫渊也曾承诺过,等到他的实力足够,一定会将后土救出来的。
可卫渊旋即想到了之前帝俊曾经说过的话——
后土实力高深,底蕴亦是深厚,既然陷入了那种绝境。
那么你也未必能够闯出来。
也基于此,帝俊才亲自帮助卫渊淬炼了一柄绝世神剑青萍剑,而后告诉他如何才能够完善自身的诛仙剑阵,卫渊揉着眉心,若有所思,从帝俊口中的话语来说,他似乎知道后土目前所处的境况,至少是知道一部分。
但是天帝需要镇守清浊两界最大的通道。
一旦其离开的话,浊世势必会大举进攻,不要看卫渊之前曾经击败过大尊。
但是那是层层叠叠的力量加持,最后天帝和陆吾都下场了。
就这样,大尊都能全身而退,若非卫渊最后以多道果一剑强行破界,斩下了大尊一臂,破了其功体,那么这一次大尊几乎可以说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一旦核心战力天帝消失的话,那么清气之世就算是能够拦得住浊世大尊的反扑,也必然会受到巨大的冲击,付出不低代价。
而天帝似乎判断,能够真正发挥出自身剑术和剑阵实力的卫渊。
才有可能从其中全身而退,并且带出后土。
卫渊微微皱眉,并指把握因果——
若有所思。
“青萍剑可以算是一柄,长安剑现在借出去了,为了大尊。”
“但是可以向禹王借一下轩辕剑。”
“再加上眉心的剑痕,这样虽然和阵法不合,但是质地足够发挥出诛仙剑阵的七成破坏力,可以算是三柄剑……”
卫渊本来说三柄剑似乎也足够了。
靠着三把剑跃跃欲试的话,似乎已经足够闯一闯了。
三柄绝世神兵在手,再加上剑道无双,普天之下可以阻拦住卫渊的屈指可数。
可就在此时,卫渊忽而想到之前和那位金母元君交锋的时候,最后剑阵合一使用我判阴阳到时候,却因为最后一柄剑的材质差了一筹,导致了整体性的气机不稳定,最强一剑未能够斩杀出来,微微皱眉。
“若是在救后土的时候,也遇到了这种不能躲避,只能硬接的招式怎么办?”
“厮杀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会吃大亏。”
“一个不小心,被打落到困住后土的阵法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和金母元君的一战,卫渊心中忽而升起了警惕。
而且,不知为何,作为因果之主的他,对于那少女的出现和这理所当然的一战——因为金母元君和浑天之躯联手而不得不单手对抗两尊十大巅峰,产生了一丝丝本能的异样感,可是分明感觉到了异样,却又不知道为何,难以察觉到到问题在何处。
卫渊皱了皱眉。
“……是我的境界还不够吗?”
十大巅峰需要时间之上和空间之上的锚点,过去未来无处不在,诸天万界诸我唯一,任意一条路都可以走出来,但是卫渊的因果,在着重于过去,现在两个时间点,又在参与到时代大变之事的时候,发挥了极为巨大的作用,留下了堪称分量最重的两个锚点。
借浑天一缕东风,跳出因果,俯瞰过去现在。
又因为他当时所处的时间节点是遥远的过去。
恰到好处满足了在未来具备节点的要求。
严格意义上来说,当回到正常的时间线的时候,卫渊在未来的锚点还极为稀少,只有未来的自己。
也因此,在道果的层次和完满程度上还很弱。
在道果境这个层次的境界上属于刚刚踏入其中,勉强凝聚道体的层次,属于纯种的新人。
至于能打?
众所周知,能不能打和境界高低没有关系。
“金母元君有问题?”
卫渊屈指掐算,感应到了自己在和金母元君交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留在对方身上的因果,竟然已经消失不见,哪怕是再三感应,却也无从感知,就仿佛打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因果一样。
但是这绝不正常。
因为卫渊刚刚草草感应了一番,留在浑天之躯上的因果锚定还无比清晰。
连只是身入诛仙剑阵的浑天之躯,身上都留有如此浓郁的因果。
硬生生地接了卫渊一剑长安的金母元君,绝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
卫渊沉思许久,五指握合,直接勾勒因果,这一次却没有去寻找那位金母元君,而是去找到了一个他不愿意去找,但是在这个环境下却又不得不找的家伙——
很快的,对面的声音就已经传出来了。
浮夸而轻佻的惊喜,不用听都知道是装出来的:
“哇啊啊,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我可靠可信的亲爱的大外甥吗?”
“怎么了?今天怎么有这个闲工夫,来找我了?”
卫渊嘴角抽了抽。
伏羲的声音,尤其是那个称呼,总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
比如说吕凤仙对于大尊的称呼。
只是这样一想,卫渊就觉得后脊骨一阵一阵地发凉。
将这种古怪的感觉压下来,卫渊道:“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卫渊的声音微有些郑重:“金母元君,你知道多少?”
此刻算出了娲皇正在从天帝山前往人间界的伏羲正在疯狂地赶路,打算直接中途拦截。
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和少女同行!
啊不,是少女们!
并且可以在路上,用那天下无双古往今来第一流的厨艺。
成功地得到阿娲和阿娲的赞美!
抓住妹妹们的胃,收获阿娲和阿娲的崇拜和心,然后左拥右抱,走上伏羲巅峰!
只是听到卫渊提起金母元君的时候,伏羲脸上浮现出讶异的神色。
嗯?竟然察觉到了……
是不那么笨了,还是说,因果真的如此诡异。
哪怕是做出了遮蔽因果的手段和处理。
竟然还能够隐隐然感觉到不对劲?
伏羲脑海中的想法一转而过,咳嗽一声,道:“这个嘛……她是个很神秘的道果强者。”
“我和她多少是有过接触的。”
我养大的,我!
“某种程度上,算是可信,不具备遮掩因果的法门。”
但是我帮她遮住了!
卫渊皱了皱眉,把自己留下的因果锚点消失的事情和伏羲说了一声,道:“我担心她可能会对人间界不利。”
伏羲点头道:“放心吧,这一点的话,本座会阻止的。”
因为她最多只是会对你不利!
“至于因果锚点被抹去的事情。我会调查的,你可以放心。”
似乎是感知到了卫渊对自己的不信任感,伏羲嗓音平淡而郑重:
“呵,你我虽然彼此都看不过眼。”
“但是我过去可曾在这大事情上面和你有过玩笑的?”
伏羲的声音平淡,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愉悦到了连坐骑龙兽都不忍直视的程度。
过去没有。
现在有了!
我甚至于要打造一把对老父亲特攻的刺穿之刃!
啊哈哈哈哈……
卫渊没有感知到了被层层包裹起来的‘恶意’,颔首道:“那么拜托你了……”
伏羲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愉悦道:“交,给,我。”
“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中断了和伏羲的因果交流,卫渊揉了揉眉心。
“这家伙,肯定没说实话……”
如果说伏羲有良心的话。
那么就相当于饕餮,也就是缙云氏和卫渊说他要节食一样。
当然,伏羲的良心确实是有,可不会比起指甲盖大多少,而且仅限于娲皇。
就像是缙云氏在面对禹王亲手做的大餐的时候,也会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疯狂想要主动节食的禹王一样。
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我自己的……
卫渊自嘲一笑,旋即按揉眉心,仔细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有了和金母元君的一战。
卫渊当然不可能会靠着三柄剑就直接进入九天门指向的方向。
这自然还需要有最后一柄剑。
‘看一下祝融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请他帮忙铸造一下兵器……’
道人自语,庞大的神念瞬间从人间界离开,而后直接掠过了山海和大荒,踏入了祝融所在的南海之处,却只是看到青衫龙女此刻盘膝坐在了之前在南海开辟的轮转之地,双目闭合,在以自身的权能镇压住此地的不稳定之时,也反向借助生死轮转的力量,稳定自身的根基和功体。
‘在修行……’
‘嗯,根基比起之前要踏实很多。’
‘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卫渊收敛了自身的神识,瞬间远去。
而在这个时候,青衫龙女献微微抬眸,皱了皱眉:“嗯?”
“有谁在窥伺这里?”
自身的神识放出,可是检查了数次之后,并没有什么察觉,这才微有些讶异地皱眉。
卫渊的神识离开轮转之地之后,迅速扫过南海,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遍,最后却发现祝融此刻并不在南海之处,而且似乎是主动性地屏蔽了因果和天机,让卫渊和伏羲都无法找到他。
关于这一点。
卫渊觉得应该是专门用来屏蔽伏羲的。
和自己没有什么关联,属于是被误伤了。
正微微皱眉的时候,忽而一道赤色焰光大亮,而后有一道符箓朝着卫渊的方向飞来,卫渊伸出手,将这一枚符箓接住,耳畔就传来了祝融的声音——
“卫道友,我妻子身体抱恙,吾带她履行当年之约定。”
“不日便可以回返。”
“若有事,请彼时再来。”
伴随着赤金色的火炎,祝融的声音缓缓散去,而卫渊哑然,明白了祝融是和妻子前去旅行了,就像是当初那位女子重病之时祝融的承诺一样,带着她去看天地万物,去看四海波涛,去看百族繁华。
这样的时候,自然不希望有谁再来打扰。
卫渊神念回到了人间界,手指叩击眉心,微微皱眉,现在只有三柄剑,平日作战自然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旦遇到了极限情况,必须要结阵之后爆发出卫渊此刻的最强招式的时候,就容易出现剑阵不稳,气机混乱的问题。
“……难道必须要从吕凤仙那里把长安剑带回来吗?”
“但是两柄剑,轩辕和长安全部都代表着人这个位格,剑阵的效果也会降低……”
“但是至少能用。”
卫渊若有所思。
吕凤仙那家伙现在又回来了,嗯,浊世的话……
若是能够保证在关键时刻,浊世同样有高手接应吕凤仙的话。
比方说,假如真的出现极端情况,长安剑无法交给吕凤仙短暂使用,却又遇到了背刺大尊的绝佳时机,是否是需要其他的战力来帮助吕凤仙?
换句话说——
拿走长安剑的话,吕凤仙这个被刺狂魔的纯度瞬间降低。
得要发展一下二五仔下线了。
卫渊自嘲一笑。
本来打算要直接这么过去,可是看了看自己身上。
白发青衫,请气流转,几乎冲天而起,就这样子去浊世,那简直就是开了全图嘲讽。
‘嘿!嘿!嘿!大尊,我又来了!’
‘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哪怕是文官都不肯做这样的事情的。
屈指叩击,道果清浊变化,将清气收敛,浊世气息散发。
卫渊白发转为黑色,一身道袍无声无息化作了俊雅白衣,神色气度褪去了锋芒毕露,反而多出了些许的邪异。
因果感应瞬间铺展开来——
浊世。
隐蔽之地。
选择了苍天这个名号的浑天之躯神色沉默,但是似乎吕凤仙说的也没有错,当他选择这个名字之后,确实是变得冷静许多,安宁很多,仍旧如过去那样闭目修行,忽而察觉到一缕异样气息,猛地睁眼。
看到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名陌生之人。
神色温和,气度邪异,仿佛周身都笼罩着自我融合自我崩溃的因果。
“谁?!!”
浑天之躯警惕注视着对方。
道人温和微笑,气质越发邪异,因果轮回于周身,无始无终,道:
“在下,原始。”
“元始天尊?!!”
“非也,并非天尊,而是天魔,原始天魔。”
“和浊世之大地,算是老相识。”
“原始天魔?”浑天之躯呢喃,旋即语气冰冷道:“不认得。”
“你来此何为?”
道人微笑道:
“自然,是为渡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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