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立起了耳朵,认认真真的偷听。
接着只见冯昭媛神秘一笑,压低了嗓音说道:
“我有了。”
王素月听到这话,先是惊讶,接着便是一喜。
可不等她笑意更浓,就看到冯昭媛给她打了个眼色。
王素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悄声问道:“姐姐,这是好事啊,为何要如此……小心谨慎?”
她斟酌了一下词语,顿了一下才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冯昭媛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王素月仍旧保持着的单纯。
“此事我也是刚确认不久,实在不宜声张。”
“那陛下也不知道吗?”王素月好奇的问道。
冯昭媛摇摇头,正色道:“素月,你要明白,这宫里没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
“我虽然还未来得及说,但想来陛下已经知道了。”
“可我还是想留到几日后,侍寝的时候亲自跟陛下说这个好消息。”
冯昭媛说着,脸上浮现期待之色。
“素月,日后万不可在这种事情上心存侥幸,否则恐将万劫不复。”
“呃,知道了姐姐。”
王素月见冯昭媛说得严重,赶紧答应了一句。
冯昭媛看她的反应,终究是心软,叹了口气,又多说了几句。
“这后宫不像是在家里,除了陛下,谁都护不住我们。”
“如今四妃之中,尚有贤妃之位空置。”
“而我们九嫔中所有人都在觊觎着这可以更进一步的机会。”
“如今我身上出现了一個改变局面的转机,其他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素月闻言一惊,不禁担忧道:“那姐姐……”
“放心,我自有计较。”
“我今日只是来找你叙旧,没想到你这丫头如此机灵,竟被你看破此事。”
冯昭媛也是没想到王素月能看出自己怀有身孕,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担忧会不会把自己这个妹妹也拉下水。
王素月看到冯昭媛脸上隐含担忧之色,赶紧终止了这个话题:“如果是姐姐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冯昭媛展颜一笑,明白王素月的心意。
“还记得小时候,军师给我们上课时说的那句话吗?”
“安危相易,祸福相生。”
“永远不要放松你的警惕。”
“在这宫里总是要有几个体己的下人的,这是必须的生存之道。”
冯昭媛说着这话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邓为先。
王素月也认同的点点头。
这个有过命交情的小太监,她也非常看好。
可接着冯昭媛话锋一转:“但若是心怀叵测之人,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王素月一愣,发现冯昭媛的目光一跳,转到了另外的方向。
她记得那个位置站着的正是梁楚楚。
“姐姐的意思是?”
王素月如此问着,但目光却是不敢和这位多年不见的姐姐对视。
看妹妹的反应,冯昭媛暗自叹息一声。
“素月,伱要知道梁家可没有倒,被逐出京城的也只是梁昭一家,这点惩罚倒不如说是给梁昭放假休养。”
“等到陛下再用得上梁昭的时候,他还会是那个中书令,到时候……”
冯昭媛没再多说,她相信王素月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的意思,妹妹明白了,只是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样的话,已经是拒绝了。
但对此冯昭媛也并没有再多劝什么,只是提醒了王素月一句。
“你我入宫之后,不仅仅代表着个人或是家族,而是整个勋贵集团。”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占点上风,你要理解姐姐的苦心。”
王素月看了看冯昭媛,她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无奈。
一入宫门深似海,到了这里很多决定便都不是由着自己了。
姐妹俩沉默片刻,都默契的不再提及先前的那些话题,而是聊些家常,回忆着往昔。
就这么又聊了许久,冯昭媛疲乏的打了个哈欠才起身告辞。
王素月则是回屋休息,并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
……
李玄和胖橘躲在暗处。
胖橘都无聊的打起了瞌睡,想不明白李玄怎么会那么喜欢听人族的墙角。
在它看来,宫里的人都是哑巴,叽里咕噜了半天,也表露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哪有它们猫猫来得直接,开心不开心的,一嗓子就都能听出来。
李玄则是双眼发光,感到兴奋不已。
“嘿嘿,又听到了个秘密呢。”
“这妃子也不好当,怀孕了还得遮遮掩掩的。”
“真是费心又劳力啊。”
只是今天这一番话听下来,李玄也是对王素月有了更多的了解。
即使冯昭媛那般明示,她也不愿意趁机对付梁楚楚。
也不知道该说她善良还是天真。
“我以前还不信,结果还真是越吵感情越深。”
在李玄看来,王素月和梁楚楚之间有着某种扭曲的友情。
可能是两人的出身注定了她们的对立。
但从小吵到大的经历,又让她们之间都有了彼此浓厚的烙印。
“就是不知道梁楚楚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啊。”
李玄摇摇头,如今的梁楚楚沉默寡言,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就连他都有些看不懂这位曾经刁蛮的官小姐了。
之前被那些宫女欺负的经历,让她在短时间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不知道这个过程中,有没有让她变得更加扭曲和变态。
宫里的环境就是如此。
这也是李玄之前为什么总是敢于接近刚入宫之人,而离那些宫中老人远远的缘故。
在这地方待的久了,或多或少都得沾点心理变态。
这是李玄自己总结出的经验。
“倒是小邓子已经开始受到王素月的信任了。”
“这孩子,打小就看他机灵啊!”
李玄让胖橘继续在这里盯梢,有事再来找他,然后便回了景阳宫。
……
本以为接下来便是平静的一天,可当晚的后半夜,就出了变故。
李玄正陪着安康公主睡觉,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古怪声响。
他瞬间警醒,睁开眼看着外边黑漆漆的天色。
李玄跳下床,走到外边。
淡淡的月光时隐时现,月暗云霄,星沉烟水。
美丽的夜景中,却夹杂着越来越清晰的古怪声响。
李玄定睛一看,瞬间瞳孔一缩。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