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又捏一个红豆饼,女孩摆手拒绝。这段话姨娘千叮万嘱,要好好和殿下说,她要专心回想,认真背诵。
“吃甜食有利于记忆。”夏远拨开她的手掌,将红豆饼送到她的唇边。
是这样的吗?女孩张开嘴。
一个,一个,又一個。
她很快沉溺在红豆馅的细腻甜软中,脑海中的词句统统化作调料,搅在了红豆里,裹在水晶饼皮中,进了她的小肚子。
吃完一碟红豆水晶饼,她没忘自己要说什么,但具体说什么词句,忘得一干二净。
小小的嘴唇吧唧许久,只吐出两个字:“好吃!”
“好吃就好。”夏远用手绢擦擦她的嘴唇,“姨娘还和你说什么了?”
小冷秋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夏远若不问,她已经忘了。
她抬起手掌,搭在肩膀上,纤细的手指勾住紫色儒裙的衣领,往下一拉。
娇小的肩膀露出来,白皙得像春日的嫩藕,诱惑人去咬一口。
夏远:“……?”
小冷秋又踢掉了脚上的布鞋,拨开脚上的袜子,两只白嫩的脚丫像游鱼,裙摆是紫色的荷叶。
涟漪片片,荷叶摇晃,两条小鱼儿忽隐忽现,调皮可爱。
夏远:“……!”
“姨娘就教了你这个?”他戳戳女孩的肩膀。
小冷秋用力点头。
“她有没有说,下面怎么办?”夏远期待地问。
“姨娘说,下面殿下让怎么办就怎么办。”女孩扭头看他,双眸清纯得像泉水。
“下面,等冷冷长大之后再干吧。”
夏远提好女孩的衣服,心有些痛,但凡女孩大个四五岁,他都不会纠结。
说起来,他这具身体也还小。
这么一想,含月岂不是……
夏远心中啧啧感叹,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含月!
这种含月就立在门口,手上拎着午膳,眼中情绪复杂。
夏远弯腰给小冷秋穿袜子,发现了她。
“你从哪里开始看的?”夏远的双手僵住。
“下面怎么办开始。”含月走进来,将午膳排在桌上,没去打扰殿下的娱乐——给冷秋穿鞋袜。
这不是最容易误会的节点吗!你怎么每次都来这么巧!
夏远揉揉脸,算了,债多了不愁。
他对冷秋说:“冷冷想姨娘吗?要不要把她接来,和你一起住?”
经过上面一件事,他觉得冷秋的姨娘乖巧懂事,可以带进王府来。
这里的事指的是冷秋的捧读!
绝不是莲藕和小鱼儿!
女孩摇摇头:“嬷嬷说,要想练成绝世武功,不能沉迷父母怀抱。”
她失落地低下头。她喜欢殿下,也喜欢姨娘。
“那就让姨娘住到荣嬷嬷那边去。”夏远搂住她的肩膀,“正好,荣嬷嬷那院子空得很。冷冷想去见她,就去荣嬷嬷那里。”
“嗯!”女孩抬起头,露出淡淡的笑。
“吃饭啦!”含月摆好桌子,抽出椅子,饭菜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
桌上有七道菜,这已经是精简的结果,原先,七皇子用餐有数十道菜,一桌摆不完,边吃边撤。
夏远对口腹之欲没有爱好——也不能说没有爱好,他的视线扫过两轮圆月儿和两条小鱼儿,应该说,他的口腹之欲技能点,点在了别的领域,所以缩减了菜品数量。
餐桌上还有一道规矩,侍女不能同食。主子吃完,侍女才能拿上剩菜,去自己房中食用。
这规矩当然困不住夏远,冷秋和含月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侧。
他先将所有菜夹一遍,他没动过的菜,两女不伸筷子。
用完午膳,夏远休息半个时辰,看了会儿冷秋舞剑,宫中的马车来了。
他和含月一起,坐上马车。
从楚王府到皇宫是一条直道,道平且宽,加上特制的马车,坐起来不比前世的轿车差。
夏远躺在含月怀里,吃一碟水果,皇宫便到了。
今日值班的守卫是楚家子弟,草草检查了马车,就放了行。
马车又在朱红高耸的宫墙下行驶一段,得一路宫女太监的跪,近了贤淑宫。
贤淑宫的宫女远远就知道是七殿下来了,能在皇宫里坐马车的,除了龙椅上那位,只有三人,分别是镇南王、太子和七殿下。
镇南王远在南方,太子谦逊,陛下喜坐轿子,都不用马车,剩下的,只有七殿下了。
马车在贤淑宫门前停下,含月撩开帘子,扶夏远下来。
宫女们给夏远行了礼。
夏远扫视一圈,这些宫女容貌上佳,比太子送自己的那批还要好些,不禁心中腹诽,这个老爹真不像话。
“殿下,娘娘在寝宫等您多时了。”一个宫女走到夏远身前。
她二十七八,穿一身浅绿色的裙子,容貌端庄,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也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稚气。
她叫碧心,是淑妃的贴身宫女。
夏远小时候,由她和含月一起照顾,如果说含月如姊,那么,碧心则带着些母亲的气息。
“劳烦碧心姐姐带路。”夏远笑嘻嘻的,伸手去摸她头顶的簪子,“这步摇真漂亮。”
“殿下,注意言行!”碧心避开夏远的手掌,无奈地看他。
对夏远的亲近,含月会欣然接受,碧心则古板得多,什么礼仪道德,说的夏远头疼。
为防触发说教,夏远没有继续放肆,安静跟在碧心后面,穿过宫殿,来到母妃的寝室。
“娘娘,七殿下到了!”碧心隔着帘子喊。
“进来吧,小含月也进来。”帘子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碧心撩开帘子,夏远和含月走进去。
淑妃是贵妃,楚家是豪门,这贤淑宫里的寝室,因此格外豪华。
不论是墙壁上的雕刻,还是摆放在四周的家具,都出自皇室工匠里的大家之手,随便拿出一个,丢到宫外去,都足以让一户人家从此不愁吃穿。
其中最华贵的,当属中央的拔步床,如同一座雕梁画栋、丹楹刻桷的屋中之屋。
淑妃不在拔步床上,她躺在窗户边的罗汉床上。
如果拔步床是繁的代表,那么罗汉床就是简化身,像一个木制的小沙发。
身穿金黄长裙,发着诸多首饰的淑妃,懒懒的躺在那里。光从窗口照进来,映出一阵珠光宝气。
这些珠宝中,最耀眼的是淑妃的容颜。
夏远心想,面前的美人怎么也和淑字扯不上关系,应该封妖妃才是。三十多的人了,还像二十出头的少妇,可不就是妖妃。
“小含月,来,到我这里来。”淑妃第一句不叫夏远,反而向含月招手。
含月朝罗汉床走去,欢喜中,带着一丝愁苦。